“哦,甘宏倒是好心情,我要是他,无论如何也吃不下饭。”甘龙淡淡的说道。
“父亲,现在不是风平浪静么,就算国君离世,也有新国君继位,没什么吧。”甘成不解的问道。
“糊涂,你真以为现在的局面就是那么风平浪静,告诉你,这里面的水深着呢。”甘龙恨铁不成钢的说。
“水深,有什么深的?”甘成还是不理解甘龙的意思。
“你们都是一些没有经历过新君继位的人,当然觉得这里面没有什么,可是你们知道不知道,上一次新君继位,也就是当今君上登上秦君之位,死了多少人?”甘龙说道。
其实这也难怪甘成和甘平,在他们出世之后,秦国的政局已经稳定下来了,没有了争斗,他们自然不知道,所谓的新君继位是多么的残酷。
可甘龙是当年辅佐秦献公继位的大功臣,老世族迎接秦献公作为秦国新君,就是他一手操盘的,他又岂会不知这其中的凶险。
“多少人?”甘成好奇的问道。
“这样说吧,光是新君人选的争夺,老秦人就死了有一万,新君回来的路上,遭受众多老世族的追杀,继位之后,又杀了两万,整整三万老世族,多少大夫,多少将军人头落地,整个雍城内外,到处挂的是人头,你说凶险不凶险。”甘龙幽幽的描述了一遍当年的情形。
“父亲。”甘成听了甘龙的形容,打了一个寒颤。
“我为什么要如临大敌,你们现在知道了吧,你们看似眼前平静无波,只等着渠梁公子继位,可是你们想过没有,渠梁公子这半年来力行变法,得罪了多少老世族,到了这个时候,真的没人想要换一个人当这个国君。”
“好,这个都不说了,再说说虔公子,他如今可是手握重兵,虽然平日里,他一直宣扬的是效忠渠梁公子,可是你真的以为他心中没有一点点的想法。”
“另外,这次君上一去,还有一个人会蠢蠢欲动。”
甘龙静静的分析了一下局势。
“谁?”甘平问道。
“巫白。”甘龙说道。
“巫白。”甘平不屑的说了一句:“父亲,巫白上次可是被宏弟给折腾的没有脾气,他能怎么动。”
甘龙平静的看了甘平一眼:“你以为巫白是如此的简单,那就错了,上次,是君上出面,强压着巫白把这件事给了结了,要不然,赢渠梁和赢虔两位公子未必能够从巫白的府中把他儿子带走。”
“可是现在,君上已经要去了,巫白自然活跃起来。”
“别忘了巫白可是大巫,他如果下死力气串联一帮老世族,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啊,父亲,要不要提醒一下宏弟。”甘平被甘龙的话吓了一跳。
“不用,你这个弟弟不是笨蛋,我们耐着性子看他如何做就行了,这次君上不顾巴蜀的稳定把他召回了栎阳,也是为了这个事情。”甘龙摇了摇头说道。
“可是一旦巫白把宏弟给算计了。”甘龙虽然如此说,可是甘平还是有些担心。
“那也是他的命数,你以为这个局是那么好参与的,告诉你,任何一个参与这件事情的人,都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给压上了。”甘龙瞪了甘平一眼。
“是,父亲。”听甘龙这么说,甘平不再说话了。
“好了,你们下去吧,吩咐我们甘氏的将军们准备好,这些天别外出,把自己的兵马给看好喽,听我的号令行事。”甘龙吩咐道。
“遵命。”甘平和甘成一起说道。
“报。”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仆人匆匆忙忙的敲门。
“进来。”
甘龙使了一个眼色,甘平立刻走上前去,打开大门,把仆人放进来。
“什么事情,说吧。”甘龙淡淡的说道。
“回主人的话,刚才甘盘将军有一封书信要交给您,所以我就急着送来了。”那个仆人说道。
“哦,拿来我看看。”听见是甘氏在军中最重要的将领之一甘盘来信,一项淡定的甘龙也不淡定了,走下了桌子,拿起了信件。
毕竟,值此非常之际,任何一个军方的动态,都关乎着局势的变化。
甘龙打开火漆,拆开信件,然后细细的读了起来。
接着,甘龙放下了信件,良久没有出声。
“父亲,信中说了什么?”甘成好奇的问甘龙。
“看看吧,你们这个弟弟大手笔啊。”甘龙把信件递给了甘成。
“调甘盘到城南军营任千夫长。”甘成看了一眼,又细细的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这样一来,甘盘对手下的将领不熟悉,如果听命而动还好一些,可是如果他擅自动兵,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甘平也是点点头:“对,这下子甘盘可是轻动不得了,不过父亲,这不是国君的诏令吗?为何说是宏弟的手笔。”
“你们宏弟一回到栎阳,国君立刻就下了这道命令,主意不是他出的是谁出的,再说了,这种让人进退不得的手段,除了他,谁也用不出来。”甘龙肯定的回答。
“那我们让甘盘不要接此诏令。”甘平建议道。
“不行,抗命,难道你想造反不成。”甘龙瞪了甘平一眼:“按照国君的诏令形势,不过不用太担心,我们动不了,其他人也同样动不了,这次新君继位,或许真的不用流血了。”
“是,父亲。”甘平和甘成一起回答道。
“现在,你们的弟弟出招了,巫白那里,恐怕也会有动作,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