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赢虔将军的面子上,你就留在伤兵营吧。”
“不过我话先说在头里,你留下来可以,不过一旦你们干扰了我们请神,那麻烦你给我滚。”
对子岸都不是十分客气的巫湖,对于甘宏更是不客气。
“我明白了。”甘宏点点头。
虽然甘宏对于巫医那一套不以为然,可是,总算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文化,甘宏还是保持了一定的尊敬。
看着甘宏答应了下来,巫湖哼了一声,直接进了军营。
“巫湖是唯一一个肯随军的巫,所以,就连国君都十分尊重他,你小心一点。”
子岸看甘宏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了他一下。
“放心。”甘宏微微一笑,带着黑林就走进了伤兵营。
刚进入伤兵营,甘宏就被扑面而来的恶臭给熏的直皱眉头。
不过甘宏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走了进去。
这时候,因为大战即将开打,所以残酷的斥候战已经展开了。
斥候交锋,最是残酷不过,野外相遇之后,两国斥候之间,非生即死,所以,每天都有大批只剩下半条命的伤兵被送进伤兵营。
伤兵营中的伤者已经很多了。
刚一进到营中,甘宏就看见刚才一脸傲慢的巫湖,正高举的一个玉璧站在火堆旁,口中喃喃自语着一些别人都听不清的话语。
而他的身边,跪着许多伤兵,从他们身上的血迹上看,应该是刚受伤不久。
过了一会,巫湖在火堆旁手舞足蹈起来,他散落下来的长长头发顺着他的舞蹈左右摇晃,在火堆的映照下,显得非常瘆人。
而巫湖对此毫无所觉,只是自顾自的跳着。
这不是后世可yáo_tóu_wán的样子么,甘宏的心里暗暗的发笑。
不过,周围的那些伤兵却不是这么想,随着巫湖的舞蹈,他们越发的虔诚了起来,甚至一些周围的伤兵们也跪了下来,嘴里默默的祷告着。
跳了一阵子之后,巫湖抓起篝火边的一把草木灰,放到了碗里,其他的那些伤兵接过了碗,一人一口,恭敬的喝了下去。
“公子,你不拜拜么。”
黑林的声音传了过来,甘宏转头一看,黑林也已经跪在了地上,看他那个样子,恨不能也拿起那个装草木灰的碗喝上几口。
“走吧。”甘宏走了伤兵营的帐篷。
让我喝灰,开什么玩笑,甘宏心里想着。
“郑老三,快给我倒一杯水,老子渴死了。”
“孟虎,你急什么?没看我也动不了吗?”
“我看你就是懒,早知道老子就不帮你挡那一剑了。”
“呸,我是那样的人嘛,动不了就是动不了,你没看我也半天没喝水了。”
正在郑老三和孟虎两个说的起劲的时候,两碗水端到了他们面前。
“这位公子。”
郑老三抬头一看,正是甘宏。
看着甘宏那一身贵族的装束,郑老三想接过这水,偏又有些犹豫。
“我是闲着无聊,来帮帮忙的。”
甘宏解释了一下,郑老三这才接过了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甘宏看巫湖的样子,是不准备给自己派什么活了,也就坐了下来,和郑老三孟虎聊了起来。
“你们都是老秦人吧。”甘宏先问道。
“我们都是老秦人,我是孟族的,他是郑族的。”郑老三豪迈的答道。
“打了多少年仗了?”
“数不清了,我十三岁就开始从军打仗,现在,应该三十多了。”郑老三说起岁数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些迷茫。
像他们这种平民,有哪里会记得住记得年龄,只记得一个大概的岁数也就是了。
“你的腿。”
郑老三感觉有些热,所以把被子往下一扯,正好露出了他下半身那已经被锯断的双腿。
“没什么,被一个魏狗一剑刺中了这里,没办法,只有锯掉了。”
“那个魏狗也没占到便宜,被老子一剑结果了,只可惜,不能在上阵杀敌了。”
“老子在河西打了半辈子仗,做梦都想收复河西,没想到,居然不能在打仗了,真不甘心。”
郑老三对于自己的伤势丝毫没有在意,反而是对于不能打仗耿耿于怀。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对,就是这句话,我父亲,我,还有我儿子,三代人都在河西厮杀了几十年,就是为了收复河西,我这一辈子是没希望了,只能看我儿子的了。”
看着郑老三已经有些发炎的伤口,又看了看这满营的伤兵。
甘宏总算知道了,为什么秦国,能够从一个西陲小国,成为了战国七雄之一。
也知道了,为什么秦国和魏国这当世第一强国厮杀了几十年,却没有亡国的原因。
一直以来都对秦国非常淡然的甘宏,突然想做些什么?
“走,黑林。”
甘宏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走出了伤兵营。
黑林错愕了一下,也跟着走了出去。
“这位贵人怎么了?”郑老三好奇自语道。
“谁知道。”孟虎也嘀咕了一句,转身又睡过去了。
这时候的赢虔,正在军帐之中安排着大战的事宜。
“秦伍,你的任务就是运粮,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把栎阳的粮食运到,韩岭,你的任务是探查,要把魏军的位置探查清楚,这关系到此次大战的走向。白狐,你的。。。”
大战开启之前的一项项任务被赢虔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