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空,有点阴沉,看起來倒有点像是山雨欲來风满楼的样子。殷戈鸣安静地在笔记本上完成着残余的公事,里面蹙眉,时而展目。最近,加班成为不能容忍的诟病。
他宁可把成堆的公事带回家,然后在秦诗琪的身边,完成手头剩余的工作。秦诗琪一心扑在编结书上,对于那些像天书般的符号,比划了半天都沒有顺利地打出两行毛衣的底边。
“当初怎么人人都会打呢?”秦诗琪纳闷,“看來,我还是先打条围巾,这个看起來要简单得多。”
殷戈鸣看到她苦着脸,皱着眉的模样,忍不住叹气:“好了,这种活也不用你做。你说是用來打发时间的,可是你看,现在你就把它当成正经事來做!”
秦诗琪头也不抬:“怎么你的口气听起來有点怪,嗯,像个怨妇似的。”
“什么怨妇!是怨夫,标准的怨夫啊!”殷戈鸣抱怨。
“扑嗤”一声,秦诗琪终于离开了那堆毛线,走到了他的身后,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脖颈:“我只是不服气,为什么别人能打,我不能打呢?我要给咱们的宝宝打漂亮的衣服,还要给你打一条温暖的围巾。
殷戈鸣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扯了过來。
秦诗琪跌坐到他的膝上:“呀,我现在可是重量级的。”
“再加一个你,我也承受得起啊!”殷戈鸣笑着凑近了她的头,“以后,你抱着宝宝,我就抱着你,等于把你们两个都抱住了。”
窗户半开,风有点凉,但是并不寒冷。空气里,是浓郁的青草味道,却因为少了阳光,而觉得让人有些不自在。
秦诗琪心里一暖,不知道怎么的,有点不好意思,因而转换了话題:“要下雨了吧?一场秋雨一钞,天气要开始冷了呢!”
“怕什么,反正有中央空调,想要过什么季节,就过什么季节。”殷戈鸣笑着说,“我们回房间去吧,我公事做完了。”
“好啊,沈氏被收购原來有这样一个好处,你不用再通宵达旦。”秦诗琪俏皮地笑着,鼻翼微皱。
秋风撩动了心事,醉梦里依然地逸出一朵微笑的花,落在她米白色的衣襟。
“这件孕妇装有点大了。”殷戈鸣像一个挑剔的顾客,看着她宽大的衣服说。
“是有点大,不过这个月下來,就不会大了。”
“明天帮你再买两身。”
秦诗琪失笑:“不用啊,宝宝长得很快的。怎么,嫌我是黄脸婆了吗?”
“怎么可能!”殷戈鸣惩罚般地捏了捏她的脸,“你还风华正茂,我倒快成老头子了。”
“我们在比谁老吗?”秦诗琪忍俊不禁,“走吧,今天不打了,反正也打不出什么样子來,明天我再好好研究研究。我怎么感觉那些图案,比抽象画还难懂呢?”
殷戈鸣把她拦腰抱起:“唔,是沉了一点。”
“何止是沉一点点啊!”秦诗琪不满地咕哝,“已经快沉得赛过大象了,都是被郁伯早中晚三餐,外加点心宵夜喂出來的。”
“这样抱起來,有厚实感。”殷戈鸣忍笑。
“你当我是什么啊!”秦诗琪对他翻了一个白眼,一只手落下來遮住了眼睛。
背心渐渐碰上了床垫,秦诗琪松开了抱着他脖颈的手,殷戈鸣却仍然沒有放开。疑惑地对上他的眼睛,眸子深处的矛盾和挣扎,让她微吃一惊。
“怎么……”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殷戈鸣叹了口气:“昨夜你沒有睡好,头又痛了?”
“沒有,只是有一点点,不比从前更频繁,别太担心,真的。”秦诗琪竭力想要安慰他。
不过是半夜的辗转,竟然被他发现了。
她原以为可以隐瞒下來,不想让他担心。
殷戈鸣抽回了手,坐在她的身侧,一只手把玩着她的长发。
秦诗琪惴惴不安地看向他,再一次强调:“真的沒有什么,你知道……只要肿块不长大,就是好现象。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好,生长速度大大缓于我们一开始的预计,不是吗?”
“你……呀……”殷戈鸣对她的固执,毫无办法,只能叹了口气,把准备好的一大叠词汇锁进了心灵的抽屉。
就算他舌璨生莲,对于固执的秦诗琪也毫无办法吧?
掀起了孕妇装的一角,露出了日益圆润的腹部。
真难以想像,那么小的身躯里,会孕育出一个活泼的孩子來。
殷戈鸣微微一笑:“今天,幸伙乖不乖?”
秦诗琪松了口气,脸色活泼了起來:“当然很乖,现在他还不会闹腾呢!”
“真希望你只是我的小小女孩,我们之间其实并不一定非要有个孩子,才会提醒你和我之间的关系。诗琪,沒有孩子,我一样会娶你。”
秦诗琪觉得自己的气松得有些过早,昨天痛了半夜,殷戈鸣大概又打定了主要要游说她把孩子拿掉。
可是随着宝宝一天天在她的**里生长,她又怎么舍得?
坚决地摇了摇头,秦诗琪的脸色,很严肃。
“戈鸣,我不是为了要入主你们殷家,所以才坚持要这个孩子。她是我的骨中之骨,血中之血,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他。哪怕……你不要他,不要我!”
“我明白。”这样的结果,在预料之中,殷戈鸣倒并沒有太多的失望。
只是看着她眼睑下,微微现出來的疲倦,心里像被什么扯住了似的,紧得难受。
最终,只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把她拥进怀里。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