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林宏泰实际上都比较闲,只要没专门派遣差事,他连衙门都不需要去。
从这一点上来说,虽然提刑百户所干的差事危险,但能自由安排的时间也多得多。
当然,在林宏泰休息的这些他,他也记挂着和徐家的亲事,只不过一直都没得到徐家的回复。
十月初一这天,京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而林宏泰也得到了徐士荣的传话,让他一大早就到了衙门里去。
冒着屋外的寒风,林宏泰匆匆赶往了南城千户所,此刻千户所内才点卯结束。
但见到他直接往千户大堂方向赶去,一众校尉旗官眼中,显得是格外惹人注目。
在这南城千户所内,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去面见千户,林宏泰可谓是独一份儿的。
当然了,众人也知道这份殊荣是羡慕不来的,毕竟不是谁都有林宏泰的本事。
一个简单的道理,只有能为上司分忧的人,才是值得器重的人。
远远的,在一众百户之中,张彦胜对身侧的韦洪道:“韦百户,看到没有……你那手下,恐怕你再也叫不动了!”
这话有挑拨离间的嫌疑,韦洪老成持重,自然不会受张彦胜所激。
“林小旗得千户大人看重,直接受命于徐大人,张百户莫非是要我与徐千户抢人?”韦洪脸上泛起笑意说道。
“再说了,手下人有个好的前程,我们这些做上司的也脸上有光是不是?”
韦洪这样一番话,直接衬托出了张彦胜心胸狭隘,让其脸色顿时难看下来。
再说另一头,当林宏泰赶到千户大堂时,里面的徐士荣坐在偏厅内喝茶。
“参见千户大人!”林宏泰行大礼道。
之前他就可以越过头上总旗,直接向百户韦洪对接事务,便已经让他大感满足了。
可如今,他已经能直接千户对接,中间越过了总旗百户副千户**,这是何等的风光无限。
也正因为他现在站得高,所以林宏泰才以更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那样他才不会摔下来。
“来了,走……随我一同去南镇抚司!”徐士荣放下手里茶杯道。
原本林宏泰以为是有差事,却没想到只是陪徐士荣去南镇抚司。
站起身后,徐士荣正要迈步出发,却突然发问道:“你猜是为了何事?”
林宏泰只是简单思索,便答道:“莫非是东城千户所的事有结果了?”
林宏泰反应迅速,让有心测试他的徐士荣大感满意,当即道:“没错!”
“吴祥煦推出了手下一名小旗官顶锅,说是此人与下面人勾结,瞒天过海盗卖弩机!”
听到这些话,林宏泰心里五味杂陈,很明显那名小旗官是被冤枉的。
在权力斗争中,任何人都可能是牺牲品,所以这也让林宏泰更坚定了自身想法,一定要想尽办法强大自身。
“大人,若是罪名坐实的话,此人会有何等后果?”林宏泰询问道,对此他想有一席分寸。
“此乃重罪,即便不斩首示众,怕也得流放千里为奴!”徐士荣沉声道。
这样的惩处不可谓之不重,林宏泰也只能希望那位无辜的小旗官,运气能稍微好一点儿。
当然,结果马上就将在南镇抚司揭晓。
随后,林宏泰又在千户所众人羡慕的目光下,跟着徐士荣一道出了千户所去。
骑马行进的速度很快,在一行校尉的护送之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南镇抚司外。
南镇抚司,设置的目的就是为了监督北镇抚司,所以这里是锦衣卫众人最不想来的地方。
这里的人个个都很高傲,当徐士荣这位堂堂千户到场时,这些人就跟没看见一样。
对此徐士荣见怪不怪,所以他也多说话,带着林宏泰就进了南镇抚司衙门内。
事实上,当东城千户所的调查结果放出来时,就说明这事儿已经得到了南镇抚司的认证。
换句话说,今天叫徐士荣过来,就是明明白白的宣告弩机这件事了了。
徐士荣不知道,为了摆平这件事,吴祥煦中间花费了多大功夫。
但即便这件事被压下,吴祥煦在北镇抚司已大大失分,徐士荣的目的就达到了。
今日南镇抚司,穿过三重大门之后,他们两人出现在了大堂之外。
此刻大堂之内,南镇抚司指挥佥事周晓晏高坐上首,一声大红色飞鱼官服的他,看起来格外威严尊贵。
而吴祥煦本人,此刻正站在大堂右侧,眼中怒火不住扫视徐士荣,仿佛要把他烧死一般。
踏进大堂内,徐士荣向上首的周晓晏行礼道:“见过周大人!”
按道理说,南镇抚司该由指挥同知当家,但这位大佬最近半年都在养病,所以这里周晓晏最大。
周晓晏只“嗯”了一声,没有对徐士荣多说什么。
一拍惊堂木后,周晓晏则开口道:“今天开堂,是为审理东城千户所弩机被盗之案,开始吧!”
随即便有校尉从外面押了两人进入大堂,此二人分别是管理武库的小旗和校尉,这次的锅吴祥煦安排给了他。
把人押上来之后,紧接着就是各种证据的展示,一个接一个构建起了堂下二人的犯罪事实。
虽然这一切都是假的,但在这一系列走马观花之中,看起来却比真的还真。
站在大堂之外,林宏泰深感世道黑暗,黑白是可以互相转化的。
黑的可以是白的,白的也可以是黑的。
最终,有百户宣读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