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葛姐的儿子这样说,夏明丽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有了些着落。
她猜的没错,这种丧尽天良的事绝不会是狄宸做的!却也在转念之间为他有这样的家人担忧起来。
狄允中和他父亲的为人她早有耳闻,这对父子在上流社会口碑是出了名的糟糕,欠债不还、寻衅滋事干尽了得罪人的活儿,而每次他们拍拍屁股走人了,剩下解决烂摊子的事总要靠狄宸父子,甚至有时还搭上狄宸那位清明廉洁的检察官大伯。
这样的人,早就成为狄氏家族乃至整个云柯集团的毒瘤,不得不除。可夏明丽也清楚一点,狄宸虽然明白这道理,可他却也有说不出的无奈。十根手指虽说不一样长,可都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当年狄家老爷子去世之前曾有嘱托,无论老三一家怎样不懂事,也要老大老二保他们周全。
思绪拉回眼前这个三十来岁的庄稼汉脸上,他的脸气的已经憋得泛红,可夏明丽从内里看到了一种坚定与不屈,“魏大哥说的对,他们这些人就是仗着有钱有势才往死里欺负我们老百姓的!这个酒店对不住我们,这笔账不能就这么完事了,这两年我明白了好多法律知识,我还要上诉!”
夏明丽顿时一惊。葛姐一家人一看就是有事也不想闹大、能眯就眯着的老实人。她儿子现在这么说,一定是魏大新这些年没少煽风点火的结果!她双眼一立,瞪着魏大新,可后者却适时的将头转走不与她有目光上的接触。
“您可不可以不要再打这迟司?这件事公诸于众耗时又耗财,对谁都没有好处。”夏明丽想了又想,终于温温吞吞的说出口。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这样的劝说根本就是助纣为虐。
可只要云柯一天属于狄宸管理,她就不许这桩丑闻浮出水面!
“这可不行,现在是法治社会了,我们也要人权啊!当年我们就是太傻,根本不懂得维权。现在我想开了,光脚不怕穿鞋的,我就和他们硬拼下去也要讨个公道!”
见葛姐儿子一点都不容转圜的倔劲,夏明丽不得已想起花钱平事这种方法,“大哥您开个价,当年这事您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
“这不是钱的问题!”葛姐的儿子气愤而鄙夷的痛斥着她,突地恍然大悟,“哦,我说这次魏大哥来怎么还带着你这样一位秀来呢,原来你是为那酒店做说客的!”
夏明丽见他都红了眼,想要解释什么,可葛姐儿子从凳子上站起来指着她就往外驱逐,“滚,你给我滚出去!”然后他看着魏大新,带着手下留情的语气询问:“魏大哥,您和她不是一伙的吧?你要是也向着她,我可连您也轰!”
魏大新倒是合适憨厚,到这时候非但不帮她,反而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连着说“不是”“不是”。
“我求求您了!”夏明丽很大声的请求,可葛姐和她儿子根本听不进去,一个劲的向门外推她。身体单薄的夏明丽哪经得住这种身大力不亏的推搡,她忍着被推的疼痛,仍在努力的求着他们,可最后葛姐的儿子急了,甚至抄起院子中犁地的工具,准备着如果她再不出去就砍她!
夏明丽把着铁门,不让他们将门合上。既然她自尊已经没了,就不在乎做出更甚一层的事。通的一声,伴随着地上一处黄土被激起,夏明丽在葛姐和她儿子面前就跪下了。“我知道当年你们受了太多不公平。可云柯对我真的很重要,求你们再好好想想好吗!”
葛姐见这样一个忻娘声嘶力竭的跪求着自己,性子软的她当下就不知怎么做了。可她儿子却很铁石心肠,指着夏明丽,“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你就跪着吧,有本事你跪一宿!”
然后,咣当一声,大铁门不近人情的关上了。
夏明丽一人跪在葛姐家门前。天色渐渐变成了黯黑的颜色,不知过了多久,魏大新从门里面走出来,大摇大摆的。
他走到下跪的夏明丽面前,嫌她为这件事太执着,“行了行了啊快起来吧,人家也不会改主意了。”
他说着,伸手去搀夏明丽的手臂。可被夏明丽一把甩掉了。她扬起头看着这个五马分尸都不解恨的混蛋,“魏大新,你现在有什么脸在这里和我说话?还不是你一直煽风点火这事现在才变成这样!”
夏明丽知道,他这样替葛姐说话,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c了,这次让葛姐一家动用法律武器维权,魏大新终于看到成效了!
真呛!魏大新嘬嘬牙花子,说出自己的打算,“你想救狄宸是吧。这样,照片免费为我们多拍50张,我现在就进去说服葛姐他们,保证他们不敢再提这事。我跟你说,那傻老娘们本来就不想闹事,她儿子是个一蒙一个准儿的主。”
“做你的春秋大梦v,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夏明丽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人成天都在为自己的利益打如意算盘,也不管别人会变成怎样。他死了也不得超生!
魏大新只是呵呵呵的阴笑,倒也没说什么,转身又走进暖和的屋子。好吧,她现在不答应不要紧,先冻她一个晚上,就不信她还这么嘴犟!
再说,他才不信这女人真能跪一个晚上!
秋日夜晚的乡村,阴阴的、刺骨的冷。夏明丽身上还穿着昨天去参加宴请那件薄纱裙子,她瑟瑟发抖,却始终不想起身。
身边偶尔闪过汽车的亮灯,村里不比城市,到了晚上基本就看不到人了。可这时候,每家每户养的狗就纷纷吠叫起来了。夏明丽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