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柔干完活,擦了一把冷汗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又把顾菀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没办法,一个人习惯了,很容易就忽略身边有那么娇滴滴的生物呢。
因着怕顾菀再次因为她的满身血而晕倒,温柔特意去澡堂洗漱了一遍,换了身之前存在这里的衣服才去铁匠坊,然后吃惊的发现,顾菀并没有在这里。
“你们有没有看到顾菀,就是那个我带过来的姑娘,她不是在这里休息吗?”温柔比手画脚的询问工坊的人,显得十分混乱。
“她啊,原本在这儿呢,但是带了半天,把每样东西都看了一遍,然后就嫌这里太热走了。”工坊里的小徒弟跟温柔解释,他对那个漂亮姑娘不是普通的印象深刻。
庄里的铁匠坊很小,原本就是用来修农具的,只有一个老铁匠和两个学徒。自从温柔这个免费劳动力来了之后,老铁匠干脆就不来上工了,几个学徒按部就班的敲写农具的粗坯,的确没什么好看的。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耽误时间了。温柔又慌又乱,忽然就开始自责起来。
顾菀这样的长相,再哪里都可能惹来麻烦。虽然她之前展示了在牛背街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生存的能力,可不代表能在这里安然无恙。
起码那些护院家丁的功夫,就比城里的混混强过太多。
温柔问清顾菀消失的方向,然后就沿途找去。只是工坊里人虽多,却没有乱走的,她问了半天,有人看到了,有人没看到,七手八脚的指路之下,越指越乱。
“这可怎么办,要去求管事的吗?”温柔双手捂着脑袋,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这时候她忽然看到正厅小院门口的软轿,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该不会那么倒霉,撞在花夫人手里了吧?
她心里正想着要怎么不引人注目的去打探一番,不料跟从里面出来的侍女遇到了个正着,那人一看到她,立刻脸色不虞的张口,“温柔,怎么又是你!”
“我,我,”温柔结结巴巴的解释,却越急越说不好话。
就在那侍女脸色越来越难看,正要命人将她赶走时,屋里却传来一个带笑的声音,“是来找我的吗?”
是顾菀。
温柔听着这声音,一颗心骤然安定了下来。
顾菀果然遇到了花夫人。
既然能出声,那就说明还活着吧?
只要活着就好。大不了豁出去不要这份差事,她也要把人带走。
顾菀又不是庄子里的奴婢,她再大胆,也不敢动手硬来的。
温柔在心里头已经做了最坏预案,没想到等屋里头人走出来时,却吃了一惊。
顾菀不仅毫发无伤,连身上的衣服也莫名的换了一身。应该是婢女或者夫人的旧衣服,虽不甚河神,但与早上温柔借给她的那身相比,却已经是天上地下了。
更离谱的是,跟她一起走出来的那个女人,不就是往日刻薄严厉的花夫人吗?只是这会儿她笑吟吟牵着顾菀手的样子,仿佛是在对待亲女儿。
不会吧,顾菀给她下了mí_hún_yào了?
因为太过惊讶,温柔站在那里就没有动弹。花夫人随着顾菀走出来,见到别人时,脸上还是那副人家欠她十万贯钱的样子,冷冰冰的剜了一眼温柔,然后转过去微笑的对顾菀说,“她就是带你来的那个好姐妹?”
“是。”顾菀笑着点头,既温柔又乖巧。
“唉,你年纪小不懂事,被那些烂心肝的骗了也不知道。”花夫人抚着顾菀的手,颇有些谆谆教训的意味,“不是什么人都能交朋友的。”
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到底谁骗谁啊。温柔听着就想发脾气,却被顾菀一个眼神暗示,只能继续杵在那里当木头桩子。
“您教训的是。”顾菀继续俯首帖耳,温驯无比,连声音都似乎搀着蜜,“但她对我到底也有一饭之恩,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花夫人被感动的都快哭了,拿帕子沾了沾眼泪,然后这才松开手,“好吧,既然你要回去,我也就不留你了。等你把那厢的事情了解了,再来找我吧。”
“是。”顾菀笑着行了个无可挑剔的礼,这才莲步微移的走到了温柔身边,仿佛对着使唤丫头般高傲的说到,“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走啊!”
这奇怪的姿态,让温柔下意识的就想回几句嘴,但还没张口就被顾菀偷偷一踩,袖子下的手也拽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用力。
温柔见状,清醒了几分,打算等回去再跟顾菀算总账,然后就草草朝花夫人一屈膝,然后转身就走。
“慢点!”顾菀小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提点了一句,然后将手虚搭在温柔手臂上,硬生生扯住了她的动作。
“你在做什么!”温柔小声询问。
“她在看我们,别跑!”
“你到底跟人家说了什么话?”
“小声点,演好了别露馅儿,否则你家的铺子就没了。”
见顾菀说到铺子,温柔下意识的放慢了步子,就跟顺了毛的猫一样,乖乖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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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饭堂,两人来的太晚,庄子里做饭的大妈都下工了,最后还是温柔用三文钱买了几个烤红薯,这才解决了两人的午饭问题。
“累死我了!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啊!她怎么对你那么好,还送了衣服!”温柔蹲在饭堂的角落里,一边啃玉米,一边打听消息。
“我刚从铁匠铺里出来,就遇到了她。”就算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