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殷睡觉不会很沉, 稍微有点声响就会醒,更别提身上压了一点重量了。他幽幽转醒时就闻到鼻间淡淡的清香,有什么东西覆在他的唇上, 温热的、软软的。
瞬间从朦朦胧胧的状态中惊醒,沈殷下意识地一把就将趴在他胸口的人推下了床, 听得娇娇的“哎哟”一声,他迅速坐起身啪的一下打开了床头的电灯开关。
明亮的灯光将整个卧室照得宛如白昼。沈殷眯了眯眼睛, 快速锁定了被他推下床的那个身影,眼眸中闪过错愕。
因为呆坐在地上的那个人跟他想象中的奇奇怪怪的变态不太一样。那是个特别漂亮的小姑娘,模样看着也就十六七岁。肤若凝脂、手如柔荑,漂亮的杏眼澄澈见底, 饱满的唇不点而朱, 腰身细得盈盈一握。比沈殷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美得精致。
在没破产之前, 沈殷也是个身价若干亿的男人,只这一点就足够令许多女人趋之若鹜地自荐枕席。更别提他不仅有钱,样貌更是万里挑一的好。关键还洁身自好,从未出过拈花惹草的绯闻。妥妥的钻石王老五, 多少女人心中想嫁的对象。
那时很多女人将心思动到他的头上,就想爬上他的床。有想以清纯无害的小白花形象吸引他的注意的, 有自持身材火辣想要勾/引他的, 也有假装摔倒、扭了脚亦或是醉酒往他怀里扑的。
虽然从没让人近过身, 但沈殷确实见过很多各种类型的女人。可他诚然没见过这么清新脱俗,敢上来就直接吻他的。何况这女孩儿明明生得一副小妖精般勾人的容貌,然而眉目间却透出几分不似伪装的天真稚嫩。
青涩又惑人。这是沈殷对突然出现在他卧室的这个少女的第一印象。
下一刻, 随意用手拢了拢散开领口的男人眉毛一皱,问出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你成年了吗?”
“啊?”呆坐在地上的少女愣了片刻,眨巴眨巴眼睛, 掰着自己白嫩的手指数了数,笑弯了眼角:“我已经一百三十二岁了。”
声音又甜又软,小模样也乖巧得很。可惜了,这么个小妖精竟然是个傻的。
“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家在哪儿?”沈殷下床仔细检查了下
门锁,发现还是保持着他临睡前从里面反锁的样子,根本没有被敲过的痕迹。
那么问题来了,这少女是怎么进来的?他住的地方是五楼,尽管老区没有安装防盗窗,可这么高的楼层,除非她是蜘蛛侠,不然也不可能攀爬着墙壁进来。
目光再次落到少女身上,沈殷的眼中不自觉就带上了几分审视。
“我就在这里呀,这就是我的家。”少女脆生生回了句。见男人眉头皱得更紧,神色茫然的少女搅了搅自己的手指,慢吞吞解释道:“我是四叶草精,本来就住在你家呀。”
听着还有点委屈巴巴的。
什么玩意儿?沈殷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他扭头去看被放在床头柜的那盆四叶草,果然花盆还在,嫩绿的四叶草消失了。
“就凭这个证明不了你说的话。说不定是你拔了我的四叶草,故意捏造的。”从小接受科学教育,沈殷当然不会相信精怪一事。纵然这事情发生得有些诡异,可他直觉是可以用科学的现象来解释的。
于是随口道:“眼见为实。你如果能够当着我的面变回原形,再变回来,我自然就相信了。”
他话一说完,就见那少女冲着他歪了歪头,欣然应允:“好的呀。”
下一秒,绿色的光点萦绕在身上,沈殷眼睁睁看着鲜活的少女化成了一株四叶草躺在地上。过了一会儿,又重新变成了人形,笑眼弯弯地将他望着。
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沈殷默不作声地坐在床边沉思了一瞬,而后右手用力掐在自己的大腿上。
“嘶。”是疼的。所以他没在做梦,他养的四叶草竟然真的成精了!
不是说建国后不许成精吗??
“我建国之前就成精了。”少女像是能够听到他所想似的,甜笑着回道。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百多年了,从还是一株普通的四叶草开始就兢兢业业地吸收天地灵气,期望早点化形。可这个过程实在漫长,她花了好久好久的时间才生出灵智。久到她脑海中的记忆逐渐淡去,只记住了一件事。
找到一个叫沈殷的人,对他好。
在被送到花鸟市场前,阮软一直长在没什么人烟的深山里。那儿有生了灵智的人参精,还有
专门啄草吃的大鸟,她好几次都差点被那讨厌的鸟吃了。
百年的时光,她跑遍了整座大山,问了好多的精怪,都没找到一个叫沈殷的。还是经常出入大山的鸽子精带着她到了人类社会,说是这里人多,兴许会有她要找的人。
懵懵懂懂的四叶草精傻傻地信了,将自己就地扎根在一个花坛,每天摇晃着叶子看着来来往往的许多人。日复一日过了三四年,直到她被人挖走,跟其他花花草草放在一块儿。
有人将她买走后又送给别人了,她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叫沈殷。兜兜转转,阮软终于有了种尘埃落定的归属感。
兴许是灵智开得太晚,再加上脱离人类社会太久,很多学过的东西早就模糊了,导致阮软反应有些迟钝。她呆坐在地上半天,后知后觉才想起要爬起来。
这是她第二次成功化成人形,第一次是白天没人的时候,因而走起路来还不太适应,有点像初学的稚子那般跌跌撞撞的。一个重心不稳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