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早民离开陈汉生后,陈汉生的房间虽然突然变得大了,可陈汉生的心却很伤感。与陈早民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甚至很短,但却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尤其是陈早民一直把他当小弟弟看的那份情感,还有为他打抱不平而因此让陈早民受委屈写检讨的事,一直让陈汉生耿耿于怀。
陈早民走后,孤孤单单的陈汉生,情绪低落,上课都没精打采的。
这天晚上,陈汉生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不是在地下走,而是在天上飞。在天上飞的陈汉生,不是象鸟儿那样张着翅膀飞,而是象在地下走一样地飞跑,只不过不是在地下,而是在天空。当然,他的飞不是在平地上起步,而是在一个高地上,或者就是在一个悬崖绝壁上突然跳入空中,然后在空中飞行。
飞行完毕的陈汉生,就兴奋地站在地上撒尿。他一边撒尿,一边为自己突然有了这飞的技能而暗自激动,并想要把自己能够在天上飞的技能告诉其它人。
正在撒尿的陈汉生,突然间猛的一惊,原本是自己尿床了。陈汉生赶紧点亮灯,把尿湿的床单换下来,然后连夜泡到一个盆子里。
陈汉生进进去去的响动,惊醒了做饭的老孙,老孙大声问陈汉生怎么回事,陈汉生撒了一个谎,说是上厕所。
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陈汉生就赶紧起床,将那泡了几个小时的尿裤偷偷拿到学校旁边的一口小塘去洗。不会洗衣的陈汉生,一边洗衣,一边掉眼泪,如果在家,他这衣服就是祖母帮他洗了。
尽管洗的是自己的衣服,陈汉生还是害怕别人看到他在洗自己的尿裤,并知道他有尿床的毛病,甚至会因此而笑话他。陈汉生已经不再是小孩子,而是大孩子,他会因此而害臊的。陈汉生甚至觉得奇怪,他已经有好几年不尿床了,怎么突然又尿床了?
预备的钟声响了,陈汉生赶紧去把衣裳凉好,然后迅速回房间准备了一下,就跟着那些学生上课了。
陈汉生正在上课的时候,突然教室的窗外有个人影子一晃。接着,一个女人从窗子外朝里窥望。陈汉生一下子看出,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母亲。
就在陈汉生看见母亲的时候,母亲也一下子看见了他。母子目光相撞的时候,母亲朝他摆了摆手,意思是不想打动他上课,并表示她会在教室外等他,一直等到下课的。
陈汉生感觉到快要下课了,就不好向老师举手,便坐在那里等下课的铃声。已经完全没有心思上课的陈汉生,突然觉得时间是那样漫长,漫长得叫他坐不住,想要举手向老师请假了。
就在陈汉生准备举手的那一刻,下课铃声终于响了起来。光铃声还不行,还得听老师说一声下课,还可以散场的。今天上课的是语文老师乐大年,他硬是要多讲几句,这才说一声下课。
听到下课二字的陈汉生,就象赛跑的运动员听到了起步的哨音,他夺路而逃,第一个冲到室外,也冲到了母亲杨冬姑的面前。
提着一个包袱的杨冬姑,看见儿子就想掉泪,他终于没有掉下来,只是问他,“你的住处呢?我去看看。”
陈汉生就带着母亲,来到他的住处。杨冬姑一走进房间,就看见那床底下的黑煤块,便问陈汉生是谁放的,陈汉生说是做饭的老孙头放的,是学校偶尔用来为老师炖肉的。
杨冬姑就问,“那你是跟老师一起吃饭的吗?”
陈汉生就说,“是的!”
“那你也能吃到肉?”杨冬姑问。
“吃不到。”陈汉生说,“吃肉吃包面要另外收钱的。”
“那你吃什么?”母亲非常痛心地问。
“我吃老孙另外炒的油盐饭。”陈汉生如实地说。
“苦了我的儿。”杨冬姑含着眼泪说,“看着别人吃肉,你吃炒饭,这不是让你很难受的事?”
“也不难受。”陈汉生说,“我只是爱玩,对吃并不很在乎。”
杨冬姑摇了摇头,说,“你这说的不是真话,哪有孩子不想吃肉的?”
“不是的!”陈汉生开始感觉到母亲的痛心,他接着说,“也不是娘你想的那样,有时候老师开恩,或者是老孙头私下作主,故意留下几个包面几块肉。这里住读的先前有两个,现在走了一个,老孙头就照顾我了。”
听儿子这样说,杨冬姑难受的心情终于得到了一些缓解,她一边打开包袱,一边对陈汉生说,“怕你在学校里冷,我特地给你带来了一件上衣,还有一双换脚的布鞋。”
母亲说着,就将那一件上衣,一双崭新的布鞋直接放到陈汉生的床上。然后,母亲又打开另一个包装,从中拿出一筒刚淹的暴淹菜,淹菜中还有陈汉生爱吃的霉豆儿。紧接着,母亲又从一个纸包中吐出两个大芝麻饼子,并对陈汉生说,“这是黄石有名的港饼,又好留又好吃,那些菜和霉豆儿,你可以给别人吃,这两个饼子,你就自己留着,也别在有人的时候吃,让别人家的伢儿看着眼馋。”
陈汉生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在这里住得习惯吗?”杨冬姑关切地说,“来学校了可不比在家里,一切都靠你自己,没有人可以帮到你。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将来长大了也好过日子。”
陈汉生有点想哭,但他不想让母亲看到他伤心,便沉默着不说话。
杨冬姑感觉到儿子伤感了,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吩咐陈汉生,如何照顾自己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