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范青正在屋子里研究解药,忽然门外敲锣打鼓,又唱又叫,十分热闹。范青急忙出门,只见在营地前的空地上搭了一个台子,好多人挤在前面看,台上有一名女子,一名男子好像唱戏似的,一问一答。原来是老营中将领家属,请来的巫师,作法驱除邪气,恳求瘴神息怒的。
只见台上女子穿的花哨衣衫,打扮怪异,她在高台上挂了一幅神像,点上蜡烛,焚香化表,跪下磕头,口中念念叨叨。忽然间,她身子前后摇摆,仿佛在梦中一般,接着浑身哆嗦,大声咿呀叫喊,就如同得了羊癫疯一般。过了一会儿,渐渐安静,旁边那男子询问她一句什么,只听她尖声道:“瘴神附我体,尔等听我言,邪魔触怒我,灾祸降人间~啊啊啊!”
那女子在台上疯了一般抖动身体,吓得台下众人纷纷后退,有些虔诚的妇女便跪下叩头。
范青看的直皱眉头,他平生在讨厌这些假借神灵,蛊惑骗人的巫师了。
这时候,那女子和男子一起下台来,女子仿佛醉酒一般,走路东倒西歪,口中还低声唠叨,只是听不清楚。她身边的男子替她解释道:“瘴神说,现在军营中就有邪魔,只有赶走邪魔,瘴神才会平息怒气。”
那女子绕着台子周围转了半个圈子,忽然到了范青身前,伸手指着他叫道:“邪魔,邪魔!”
范青周围的人见状一起大惊,纷纷退开,把范青单独一人给显露出来。
范青也不说话,只是微微冷笑看着这女子。这女子绕着范青转圈子,用手指向范青指指点点,口中念念叨叨,眼神特别凶狠,如果手中有刀子,只怕把范青刺的全身都是窟窿了!
范青忍无可忍,忽然伸手抓住这女子的发髻,伸手将她提了起来,喝道:“你受何人指使,针对于我。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
这女子大声尖叫,周围的人也一片哗然,那男子上前想要救这女子,却被范青抢先一脚踢了一个筋斗。回头冷笑看着众人。眼前人大多都是老营的人,无论男女,几乎都是闯营将领的眷属。范青目光扫过众人,这些人的面孔他都熟悉,在河南是自己救了他们,保护他们,可现在这些面孔却一脸愤恨的看着自己。
一名女子大喊:“你快放开他,冲撞了瘴神,咱们的人全得死光。”
范青循声望去,这女子是袁宗第的老婆白氏,便冷笑道:“求告瘴神有用,还用大夫干什么?你怕冲撞了瘴神,可她却来冲撞我,我岂能饶他。”
人丛中又一名男子大叫:“你就是邪魔,瘴神说了,除了你咱们营地的病人就好了,闯王也好了!”说这话的人是老营总管任继荣,他打仗不行,蛊惑人心,整人倒是有一套。
只见人丛中好多人叫喊:“他是邪魔,营地中的瘴毒就是因为他而起。”
“对,杀了范青,咱们的家人的病就好了!”
“杀了他,杀了他!”
人丛中好多男子都是各家将领的亲兵,纷纷拔出兵器。这时,忽然从营地里传来整齐的跑动声音,只见数队士兵快速跑来,有数百人,而且还在陆陆续续的跑过来。这些人都是范青以前带过的河南兵,虽然,现在已经分散,由各自将领统率。但军队中的派系就是这样的,范青把他们从河南带出来,他们始终只认范青为他们的将军。这次范青提出来要携带艾草,用艾草驱除蚊虫,整个闯营明显分成两部分,河南兵纷纷遵从,而老营原来的老八队战士无一遵从,结果现在生病的清一色的都是陕西兵。
正在军营巡逻的河南兵听到老营有人要围攻范青,登时一队队的跑过来,他们人数比老营亲兵多许多,只见一圈密密层层的长枪把老营亲兵给逼住。
任继荣大叫:“我们都是将领的亲兵、家属,你们好大胆子,想要造反么?”
这些河南兵没人理会他,而是看着范青。他们信任范青,这次疫情又是范青救了他们,所以,他们心中很感激,只要范青一声令下,管你是什么人。
范青却一言不发,只是微微冷笑,自己一心一意帮助闯王,不知怎么却得罪了这么多将领。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营地中传来,只见高夫人领着慧英、慧梅疾驰过来,到了正在对峙的两群人面前跳下马,喝道:“你们想干什么?现在这么多将士都病了,官军又要来攻打咱们,你们却在自相残杀,你们不自愧吗?”
范青微微一笑,“夫人说的对!”说完,对这些河南兵喝道:“把兵器都收了!”
这群兵看老营亲兵还都举着闪亮的兵刃,一时间颇为犹豫。
范青板起脸喝道:“都是自己人!真想自己人先杀起来么?李木根,你听到我的话么?”李木根是河南兵中的一个小头目,也是范青一手提拔起来的。
李木根收枪,慢慢后退,河南兵也跟着收起兵器,缓缓退后,老营的亲兵这才把手中的兵器入鞘。
高夫人已经知道事情原委,她走入人丛,到了任继荣面前,一记耳光打过去,骂道:“闯营现在你说的算了吗?谁让你针对范先生的?”
任继荣不敢作声,深深的低下头。高夫人看看众人,好多人都低下头,显然这事情不是一个人的主意。高夫人朗声道:“现在闯营多灾多难,大家更应该同心协力,渡过难关。现在闯王和众将领病了,咱们一起想办法。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找我说,怎么可以自己先乱起来?这不是亲者痛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