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桌上一灯如豆,范青还没有入睡。这时候屋外传来一阵低语,有人和守卫说了几句话,接着屋门打开,范青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一个娇软的身躯已经扑到他的怀中,嘤嘤哭泣起来。
范青微笑着轻拍慧梅的后背,笑道:“没事的,干嘛哭的这么伤心。”
慧梅抽泣道:“闯王怎么这么待你,你对他忠心耿耿,整个老营都知道。”
范青笑道:“放心,闯王只是一时生气,等到他气消了,就把我放出来了!”说完扶着慧梅做到床沿上,用一根手指轻抬她的下巴,笑道:“看你哭得,眼睛都红了!”
慧梅害羞的垂下眼皮道:“人家不是担心你么?”
慧梅把头靠在范青肩上,道:“刚才,夫人和闯王都吵起来了,就因为你,似乎是闯王怀疑你和夫人有什么事情,结果被夫人一顿数落。”
范青哦了一声,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为何被囚禁,李自成为什么那么生气,他是担心自己拐走他的第三个妻子么?
慧梅小声道:“我还偷偷问了李强,几天前,牛金星曾把慧英找到闯王军帐中,说了好久,闯王还发了脾气,把桌子都给劈烂了!”
范青心中一片雪亮,所有的疑惑都解开了,牛金星居然用这种流言来中伤自己,真够卑鄙的了!
他笑着揽住慧梅的肩膀,道:“他们说我和夫人的事,你信吗?”
慧梅道:“我才不信呢!你和夫人是我最了解的两个人,夫人全心全意的爱着闯王,根本不可能有二心。而你呢!嘻嘻!”
范青笑道:“而我,全心全意的爱着我的小慧梅!”
俩人拥抱了一会儿,慧梅又道:“最可恨的是慧英,竟然诬告夫人和你,等这件事过去了,我再找她算账。”
范青想了想笑道:“你不要为难慧英,据我观察,夫人和慧英的感情很深,有些近似母女之情,高夫人会原谅她的。”
慧梅诧异道:“慧英一错再错,都造谣害人了,高夫人还能原谅她?”
范青点点头,道:“你要大度些,多替慧英说些好话,最好能让她回到老营,夫人才觉得你大度,更看中你。”
慧梅点点头,“可我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范青笑道:“恶有恶报,她和牛金星混到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从来就没把慧英放在心上,倒是牛金星,应该给他一个教训了!”范青微微冷笑起来。
第二天清晨,范青在院子里练武,只见他一招一式,迅猛有力,忽而踢腿,忽而挥拳,动作忽快忽慢,刚柔相济。赤着上身,肌肉线条清晰可见。很快皮肤表面就渗出一层汗珠,在晨光映照下,闪闪发光,好像一颗颗晶莹的小珍珠。
范青一套拳法练完,在一旁侍候的兵士赶快递上毛巾和水瓶,伺候范青擦汗喝水。这几人就是院子里负责看守范青的兵士,他们都非常尊敬范青,估计现在范青就是想走出院子,他们也不敢阻拦。
范青刚把衣衫穿好,忽然传来一阵号角声,隐约能听到马嘶人喊的声音。范青眉头微微一皱,道:“白旺,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白旺是看守范青的兵士校尉,他跟着范青守卫麻涧,立功之后,被提拔为校尉。
“是!”白旺一拱手,走出院子。过了一会儿,白旺回来报告:“说李自成带着两千人马做前锋,已经出发,离开武关了!”
“他走的哪条道路?”
“向东,走浙川,到河南。”
“诸将没有劝阻他吗?”范青有些着急了。
“诸将都劝阻闯王不要向东走,可闯王一意孤行,还生众将的气,只带了两名小将,李友和马世耀当副将,点了两千兵马出发,还说,到了浙川,再让诸将跟上去回合。”
范青眉头紧紧皱着,李自成为什么不听众将劝阻?他自己难道看不出路上可能有官军埋伏?不管怎样,自己必须阻止他。
范青道:“我必须立刻去追闯王,阻止他坠入敌人陷阱。”
白旺几人面面相觑,他们是负责看守范青的,范青现在实际上是罪犯,可是谁也不敢说不让范青走,这样的话,简直对军师太大不敬了!
这时,门外传来冷笑声,只见牛金星大步走进来,他一指范青道:“你哪也不许去,你现在是囚犯,被关押在这里,这是闯王的命令。”
范青冷笑,看着牛金星,“我如果想离开这院子,没人能拦的住我。”
牛金星大怒:“还反了你呢!连闯王的命令都不听了!你们都傻站着干什么,快把他关到屋子里去。”牛金星向着几名卫兵大吼。
这几名卫兵面面相觑,没人敢上前,有两名卫兵想移动脚步,被范青的眼神冷冷的扫过来,赶快又把脚收了回去。范青这一年多,已经在这些士兵心中建立了一股无形的威势,除了闯王就是军师,这种观点已经深入人心。
牛金星见这些卫兵指挥不动,自己又不敢上前动手,登时手足无措。
这时候,院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还有铠甲刀剑碰撞的铿锵声,只见一队士兵整齐的跑入院子。
牛金星以为是闯王安排的抓捕范青的队伍,登时高兴的大叫起来,“范青要造反,他在这呢!快把他抓起来!”
只见这队士兵跑到范青面前站定,然后整齐的分列两侧,当前三位将领,赵恩、杨铁柱、丁国宝一起深深做揖,“闯王不在,请军师立刻出来,主持大局。”
牛金星愕然,伸出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