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外的电闪雷鸣,映照的观内的光线也是忽明忽暗。
在距离李尚鸿头部不远的地方,一个原本黑黝黝巴掌大小的泥塑碎片,在被李尚鸿鲜血沾染后,忽然散发出了幽幽荧光。
如果此时观中有人的话,就能发现,这个发出荧光的物件,并非是泥塑的,而是一个色泽黝黑的龟壳,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复杂的纹线,有点像是风水师所用的罗盘。
不过和常见的罗盘不同,这个龟壳并没有内盘,而是被一个太极阴阳图案所替代了,外面对应着“乾坤震艮离坎兑巽”八卦图案,显得异常的古朴神秘。
原本龟壳是黯淡无色的,但是当沾染到李尚鸿的鲜血后,整个龟壳像是活过来了一般,鲜血渗透到龟壳背上,一个个神秘的图案显示了出来。
突然,外面一声炸雷响起,整个道观内的光线猛地亮了一下,在龟壳的上方,隐约出现了一个太极图案,化作一股青烟,钻入到了李尚鸿的眉心之中,而地上的龟壳,却是随着那声响雷消失不见了。
一道闪电从天际亮起,撕开墨黑的天幕,如蛇如龙一般蜿蜒而下,借着闪电的光亮,可以看到地上李尚鸿的小身体在微微颤抖着。
……
夏天的雷雨来得快去的也快,随着雷雨的停歇,道观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屋檐上下滴着水珠发出清脆的响声。
第二天早上,雨后初晴,山林滴翠,草木芬芳,薄雾轻如纱,但见一丝薄云在深谷幽林间缭绕,此时山上的树木闪烁着犹如水晶般晶莹的绿。
一道身影穿行在山林之间,虽然道路泥水湿滑,但那身影却是毫无一丝停滞,不多时,已经来到了道观门口。
这是一个中等身材的道士,身上的道袍就犹如这道观一般,也是破旧不堪了,头上的顶髻由于赶路有些散乱,面色微微红润,但却没有一丝皱纹。
单看面相肤色,这道士不过就是四五十岁的样子,不过从他那深邃如海的眼眸里,却是能看出一丝沧桑,让人不敢小觑。
“无量那个天尊,还好祖师爷的基业没毁掉啊……”
看着破败的道观,老道士单手在胸前作了个揖,不过当他透过四面漏风的大门和窗户看到前殿里的情形后,不禁叫了声苦,快步走了进去。
“祖师爷,小道前几日就算出您当次一劫,过几日一定给您重塑金身……”
看着空空无也的供台,老道士装模作样的掐着右手几个指头,却是一时没有发现在满是泥浆的地上,还有个小小的身体。
“师傅,您就没算出我也有一劫难啊?”
悠悠从晕迷中醒来的李尚鸿,听到老道士的话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老家伙平时自诩为麻衣一脉的五十代传人,却好像从来没算准过什么。
“师……师傅,我脑袋都被祖师爷给打破了……”
刚刚醒转过来的李尚鸿,感觉脑袋有些昏沉,伸手在头上摸了一把,却发现满手都是血迹,李尚鸿再聪明也只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当下惊叫了起来。
“哎呦,我的宝贝徒弟,你……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地上满脸鲜血的李尚鸿,老道士大吃一惊,连忙将李尚鸿抱了起来,上上下下的在李尚鸿身上检查了一下,这才松了口气。
跑到外面打了点井水,帮李尚鸿清洗了下伤口后,老道士从那满是油腻的道袍里翻出了个盒子,用小指从里面挑出一点黑色的药膏,擦在了李尚鸿的额头处,说道:“没事,只是皮外伤,失血有点多,修养几日也就好了……”
感到额头传来一阵清凉,李尚鸿也清醒了几分,面色不善的看着老道士,说道:“老家伙,你让我放假就来找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应劫啊?”
术法里虽然有逆天改命,趋吉避凶之说,但天数已定,想要偷天换日,却是必须要有应劫之人,也就是俗话说的替死鬼。
李尚鸿年龄虽小,但是对《麻衣神相》以及《术藏》等书背的滚瓜烂熟,眼下遭受了莫名之灾,当然怀疑是这老不修的师傅算计他了。
“哪有啊,你小子龙年二月二生人,老道我根本就推算不出你的命理……”
听得李尚鸿的话后,老道士叫起了撞天屈,他之所以收李尚鸿为徒,一来是深山空寂想找个伴儿。
二来就是因为李尚鸿的命格奇特,让老道心中生出几分探究的心思,不过和李尚鸿相处了五六年,他始终无法断出李尚鸿的命理。
李尚鸿倒是没在这事情上纠缠,不过对老道士昨天的去向却有几分好奇,开口问道:“那你下山干嘛去了?”
“徒儿,你看,咱们这道观年久失修,我不是下山想去化点善缘,请人翻修一下嘛……”
说到这事,老道士一脸的不忿,“凭什么鹤鸣山主峰的修缮就由国家负责,咱们这就是游魂野鬼,没人过问啊?”
就在去年的时候,国家拨款三千万,对鹤鸣山主峰的九霄万福宫和元符万宁宫进行了大规模的修复。
当时老道士想去沾点便宜,让施工队顺便帮他修缮下这麻衣道观,没想到却被那主峰上的道士给赶了回来,这心里一直都憋着气呢。
李尚鸿摸了摸头上已经结成了一块血疤的伤口,没好气的说道:“师傅,人家那是宗教文化,你这是封建迷信,能一样吗?”
“屁的封建迷信,相术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衍生出来的术数更是包括了天文、历法、数学、命理、堪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