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的儿呀,汝怎就如此愚蠢!”
周淼赏痛心疾首的来回踱步,训斥道:“为父这是祸起萧墙?为父这是在保吾等四房啊!”
“兄弟相争?汝不去争,旁人就去争!现在不争,即是引颈就戮!”
“多好的机会呀!大房害死了六百甲士,尽失军心不说,家族里的长老们多对之有所怨言!现在,大房能挑杆子的就一个周兆奎了,唯一嫡亲的血脉还是个女娃娃,天若不取必受其咎!”
“就是四房不争,三房呢?二房呢?尤其是二房,彼拉拢大房甲士之事再隐蔽,可瞒周兆奎那孺子,岂能瞒吾!若二房得势,四房会如何?不放血割肉,会放过了?哪怕都不争,周兆奎那孺子能安得下心?能去相信二房、三房、四房都不来找大房的麻烦?他会把刀,架在吾等脖子上的!”
“可爹爹,外敌在侧,正是兄弟御于墙的时候呀!”周柘彦明显的说不过了。
周淼赏冷笑道:“外敌?石家?洪家?外敌在侧,可能打的过来吗!”
“而今六月了,两个月了,石家洪家的府兵还能战?早就归乡心切了!不其城城高墙厚!城中少说还有九百甲士!保陆军、靖海军久战之兵能攻陷了?强敌是在侧,但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不足为惧!”
嘴笨的周柘彦一时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了。
周淼赏早就料到了,谁叫是自己的儿子呢!
拍拍脸蛋,周淼赏临门一脚:“儿啊,爹爹做的一切,均是为了汝呀!爹爹若拿下了节帅之位,那就是汝的了,帮着爹,莫和爹爹唱反调”
周柘彦糊里糊涂的离开了书房。
“哎耳根子软呢,将来指不定要听媳妇的。”周淼赏晃了晃脑袋,闭门。
周淼赏自以为说服了,实际上,周柘彦走回了卧房,仰望明月,心中只有忧愁。
【爹爹,您说的都是对的,孩儿相信您都是对的,但是…………】
【孩儿还是不信呢】
【爹爹,就算是您说的都对,但自古以来,有哪个家族能在祸起萧墙、你死我活后还能存货下来呢?就是强悍华丽如慕容家,慕容垂何等人物,不也是家破人亡了。】
“哎”
长叹,今夜,周柘彦夜不能寐。
“哎”
同样仰望着明月,周蕊徽也是夜不能寐。
“好日子呀……好生活呀……就像是发生在昨天。老天爷啊老天爷,我哪得罪您老人家了?值得您勃然大怒的把我丢在了这个鬼地方,您再送我回去成不?我一定和舍友搞好关系,我一定不再因为彻夜码字而昏睡不醒导致常常迟到旷课,我一定好好学习好不好,放我回去,那里的生活虽然寡淡无味还没有钱,外加还要为生计奔波,但至少是和平的,总比这个杀人死人的世界要好多了!”
“哦,对了,我保证回去之后爱惜和平,保证不再喊打喊杀了。”
手边没有人,从小周蕊徽就不带侍女,所以想说话了,只能和空气交流了。
打第一次裹脚事件和天边的繁星交流吐槽过后,周蕊徽就觉得宿舍里那群整日里傻逼呵呵挺烦的室友们,还是很想念的了。
谁愿意不去和人说话呢?
周蕊徽夜不能寐,一方面是对未来的发愁,一方面是觉睡多了,醒来还没一个时辰。
“爹爹死了,三个哥哥死了,往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对啊,往后就没有米虫的日子可以过了…………
披衣,下楼,夜里静悄悄的,都深夜了,所以周蕊徽放心大胆的只穿着亵裤和裹胸,披着外衣光着脚丫,在院中走来走去。
没有监控摄像头的年代,不会被罚款的年代,这样做,为所欲为喽
这种事曾经周蕊徽做过,只不过比起家里、宿舍,最远去个厕所撑死走二十步的距离;这里,随便走走三千步不止!
所以说,古人才会用马桶啊,夜壶啊之类的东西。
半夜去厕所,人没到自己先尿了…………
曾经走的时候,阴森森的,老害怕了,生怕某个阴暗的角落里蹦出个丧尸来夺初吻;现在再走,心里空落落的,不是那个味道了。
盼望着真蹦出个丧尸,这样就回去了。
一位大师傅说的好呀,想回来,摸电门哪!
来来回回,裤擦裤擦滴
走来走去,万千漆黑的屋子中只有你是那颗最亮的星,周蕊徽就走过去了。
一推门,两人都惊讶一声。
“季兄?!”
“小妹?!”
然后一个脸红,一个面带不愉之色。
起身拿起披风裹上,正欲开口,周蕊徽抢先道:“季兄,下不为例”
周兆冀道:“汝不去就寝,来此作甚?”
周蕊徽思量一下,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周兆冀自己睡多了的事情,于是就扯了个小慌。
“夜不能寐,出来走走,不想季兄也未就寝,便来看看季兄。”
“汝啊早点睡……”
周蕊徽顺嘴问道:“季兄在做什么?”
周兆冀苦笑道:“还能做什么,爹爹还有大兄的担子,挑在肩膀上。”
尚存人间的最后一位哥哥,周蕊徽关心道:“季兄,熬夜伤身,随某回房就寝吧,还有次日呢。”
周兆冀说道:“只要汝日后不再如此暴露的出来气某,某就不会有事。”
“好好好,季兄,知道了,回去吧。”
“汝先去吧,某还有些事情没想通,再在此坐会儿,说不定爹爹、大兄他们在天有灵,能助某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