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畜生,真气死老身了,别说正义了,连一件体面的事都不干,整天就是吃喝嫖赌,逗狗玩鸟,我说一大早晨后脑海就疼的厉害呢,原来他又杀人了,肯定把人脑袋开瓢了,造孽啊,造孽!”
听了老妇人的话,麻九头发酥酥的,这个老妇人真神,居然知道被杀人的死法。
不过,转念一想,明白了,一定是她的败类孙子不止一次给人脑袋开了瓢,才使得老妇人落下了如此病症。
一担心自己的败类孙子干坏事,就后脑海疼。
这是一种神经症状。
看到老妇人气的脸色铁青,还轻轻敲着头上的花冠,麻九知道,她的头疼病又犯了。
一生气,就头疼,这已经变成定式了。
想消除头疼,就得缓解胸中的怒气。
想到这儿,麻九退后两步,哈腰从地上捡起红色的柳条鞭子,双手递向了神情有些呆滞的老妇人,并缓缓的说道:
“老妇人,您先把花草看做那造孽的孙子,抽打几下花草吧,解解心中的闷气!要不然,火气上攻,您还会头痛的。”
老妇人抬头看了一眼麻九,点点头,接过麻九递过来的柳条鞭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有些踉跄的向前走了两步,站稳身形,突然抬起右手,挥动柳条鞭子向空中打去。
呼!呼!呼!
一阵刺耳的风声传进了麻九的耳朵。
柳条鞭子在老妇人的舞动下,尖叫着,仿佛一道道红色的闪电划过空间,散发出惊人的能量。
嚯!
看似羸弱的老妇人竟然有如此的威风。
看来,愤怒和仇恨可以赋予一个人无穷的力量。
这就是正义的咆哮
这就是善良的疯狂。
舞动的柳条鞭子又仿佛是一阵春风,驱散了老妇人脸上的阴霾,她的眼神看起来灵活了,脸色也似乎出现了一丝红晕。
发泄完了心中的怒气,老妇人收回柳条鞭子,伸出干枯的左手轻轻抚摸着柳条鞭子的褶指摸着自己心爱的宝剑。
宝剑会把剑客的豪情淋漓的挥洒,这个柳条鞭子同样把老妇人的怨气尽情的发泄。
见老妇人情绪稳定了,麻九也就放心了。
不知婉红的情况如何,她是个刚烈的女子,一旦受到侮辱,后果不堪设想。
麻九忐忑地朝花园的月亮角门望去,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婉红能否被带来。
老妇人抚摸了一会儿柳条鞭子,便走到亭子旁的一棵灌木前,像孩子一样抽打着灌木的树叶,树叶纷纷掉落,像一片片绿色的雪花。
突然,月亮角门处闪出了两位婢女的身影,脚步缓慢,似乎负重而行,麻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嘴巴也不自觉的张成了金鱼嘴的形状。
就在麻九嘴巴达到最大口径的一瞬间,一个黄色的身影突然从角门里闪了出来,麻九悬着的心突然下坠,然后是一阵狂跳。
这个身影正是婉红。
婉红的外衣完好,神色萎靡,头发还有点乱,她倒剪着双手,显然,被捆绑了。
谢天谢地!
婉红没事。
麻九脑子里的坏想法,仿佛是一颗颗流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麻九举起双手,朝婉红疯狂的挥动着。
鹅卵石甬道另一头的婉红下意识的一抬头,一眼就看见了朝自己疯狂挥手的麻九。
就见婉红身子猛然一僵,停住了脚步。
她满脸惊诧,仿佛身在梦中。
她瞪着美丽的眼睛,不敢眨动一下,生怕眨眼的瞬间,麻九在自己的视野里消失。
“婉红!”
一声亲切的呼喊突然传进了婉红的耳朵,婉红妈呀一声,撒腿朝麻九跑去。
同时,她鼻子一阵发酸,眼睛朦胧起来。
由于匆忙,眼睛还被喷涌的泪水打湿了,看不清道路,在加上甬道是弯弯曲曲的,而婉红跑的是直线,甬道边上的鹅卵石比草地高出一些,另外,婉红的双手倒剪着,平衡还不好把握,婉红跑的跌跌撞撞,几次险些绊倒。
麻九见状,赶紧跑上前去,扶住了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