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大雨已经连着下了十几天,附近的几个城市不断传来防汛警报,朝堂上下已经派出了几批人马投入到紧张治水工程中,却也只是杯水车薪,根本没有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
三代帝师,三朝首府,桃李满天下的李宗风静坐在书房内,手中握着一本打开的书卷,面前放着一壶热茶,几个紫金泥的小茶盏,其中一个茶盏中的水刚被浅尝了一口,热气将将散去,却还没来的及消失在空中。
看着窗外连绵不绝的大雨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李宗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思绪飘向了远方:今年的汛期提前的许多,百姓们刚种下的庄稼怕要因为这场雨遭受灭顶之灾,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忍饥受冻、流离失所了。
一阵杂乱、暴躁、响亮的敲门声从前院传来,自从当今大帝登基后,李宗风已经很多年没听过如此急促的敲门声了。
前院的老管家并没有过来通报,一个披着雨梭,满身是水的中年人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李宗风不由自主的轻轻一笑,能如此没有规矩进入这清袖书庵的,似乎也只有自己的忘年交,时任兵部主事的石纯石大将军了。
一路小跑来到李宗风面前的石纯,脸色青的有些吓人,连连喘着粗气,外面披着的蓑衣上面的水成股的流向地面,打湿了一大片地砖。
“什么事情让你急成这个样子,先喝口茶,定定神,慢慢说。”李宗风略带不满的看了对方一眼,虽然石纯是个急性子,但在自己面前还算循规蹈矩,这种连蓑衣都不脱直接闯入书房的举动,让一向喜爱整洁的他是真的有些不快了。
石纯却没有接过茶盏,依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连连喘着粗气,片刻后,他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道:昨晚,十四皇子酒后失德,闯入了靖翎公主的寝宫,今天一早,靖翎公主投井自尽啦。
李宗风手中的茶盏笔直的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然而,他似乎对这个平时让他视若珍宝的紫金泥盏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一向沉稳厚重的他,竟然也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公主现在如何?救回来了吗?
石纯的声音几乎是咬牙着说完了后面的话:“昨晚,十四皇子闯宫的时候赶走了所有人,今天一早,打扫房子的宫女找不到公主,这才报到了内务府,等到公主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透了。”
李宗风的身躯晃了几下,颤巍巍的倚在太师椅的靠背上,他定了定神,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轻轻的叹道:“要变天啦”。
自古以来,皇宫内从不乏各种fēng_liú韵事,有些龌龊也在所难免,即便出事的是赫连大帝最宠爱的靖翎公主,按说也不应该让身为帝师的李宗风如此失态。然而,这位靖翎公主的身份却有些特殊,她并不是大帝的亲生儿女,而且她的背后有着一个让整个赫兰帝国都无法忽视的重要人物。
九年前,赫兰帝国还只是赫兰公国的时候,盘踞在十万大山的北幽势力对公国的靖北草原虎视眈眈,而强大的安祖帝国正忙着跟蠢蠢欲动的南疆百族合谈,处于夹缝中的赫兰公国其实就是安祖帝国放在自己与北幽势力之间的一块屏障,随时都有被一口吃掉的危险。
赫兰旧历317年,北幽势力率先撕破脸皮,狼蛮、云夷两大部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公国赖以生存的靖北草原全面攻占,国主赫兰连城连忙派出使者前往帝国的北部防区寻求援助,却连军营都没能进去,就被赶了回来。
以赫兰公国的实力,跟北幽部族宣战只有死路一条,无奈之下,赫兰连城只能亲自率使团前往靖北草原跟俩大部落谈判。
在安祖帝国的默许下,赫兰连城几经交涉,费劲心思与北幽部族达成了共识,愿意把靖北草原变成自由贸易地带,由几方势力共同管理,但是如此一来,赫连公国赖以生存的命脉也就彻底的落入了别人手中。
返程的路上,满心惆怅的赫兰连城骑在马上随着车队缓缓而行,途径草原南部地区时,他们偶遇了正在被上百名马匪追杀的一小群牧民。
自顾不暇的赫兰连城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在没有摸清对手虚实谁,根本没有想插手这场恩怨的念头,只是为了自身的安全考虑,派出了几名探子打探情况。然而,结果却让他非常意外,据探子回报,那一小群牧民在不损一人的情况下且战且退,最终完成反杀,凶狠的马匪没活下一人。
出乎意料的结果让赫兰连城非常好奇,为了解答内心的疑惑,他以极高的规格邀请那群名牧民到自己的营帐中做客,更出人意料的是,那群牧民的首领竟然是一名只有十二三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牵着一个比他还要小上两三岁的小女孩,一脸神气的走进了赫兰连城的大帐,这个小牧民的稚嫩的脸上透出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倒是他身后那个宛若精灵的小女孩略显怯弱。
赫兰连城摆出了一幅自以为最和蔼的样子“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大人呢?”
小牧民声音略带沙哑:“我叫海翎,这是我妹妹海月,昨天我带着族里的猎手外出捕食的时候,被这群狗贼偷袭了营寨,全族没留下一个活口,只有月儿妹妹因为吵着要跟我去打猎逃过一劫。”
剩下的故事就很简单了,打猎归来的少年与洗劫了部族的马匪碰到一起,他们且战且退,最终斩杀了所有敌人。
新鲜的马奶,热气腾腾的烤肉很快让牧民们放下了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