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的震惊气愤之后,孟宗扬逐渐平静下来。他甚至扯出一抹微笑,温声询问柳之南:“你不相信我?”
柳之南不答反问:“你告诉我是不是说对了!?”
“我凭什么回答你这种问题?”孟宗扬说着话,起身拎着她去了东次间,把她丢在大炕上,“你少对我颐指气使,日后安安分分做孟府主母,我要你怎样你就得怎样,别跟我扯你那些歪理,你还没那个资格!”
他下巴抽紧,眼中闪着令人脊背生寒的冷芒。
柳之南从未见过他这样子,挣扎着要下地,“你要做什么?你想把我怎么样?”
“教你如何做人,如何守妇道守规矩。”孟宗扬将她钳制住,语速极为缓慢,“这些日子你做过什么,都不提了。年节之前,你老老实实留在家中反省,内宅诸事,我自会安排人打理。最好安分些。惹我一次,我就杀一个你招进府里的仆妇,在你眼前杀。你必须要明白,你犯错就会有人因你丧命。”
“你敢!”
孟宗扬眼中已有杀气,“今日是哪几个混账东西陪你出门的?你想哪一个活不过今日?”
“……”
“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难为你。只要你挑衅,我就会不留情面。”孟宗扬扬声吩咐,“唤管家过来!”
不一会儿,管家来了。
孟宗扬沉声道:“明日起,将这府邸看好,不准夫人出门半步。你若是再敷衍行事,自己找根绳子吊死。”
管家战战兢兢听完,连声称是。
“记得去柳家传话,把事情说明白。他们随时可以来看望夫人,夫人在解除禁足之前,不能回去。”
话是交待管家的,也是说给柳之南听的。
做错事就要得到惩罚,他不能再纵容她了。
他没办法对她让步,那样的话,日子就不用过了。既是如此,只能让她妥协。不甘愿也没关系,慢慢来。
他跟她耗得起。
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现在才哪儿到哪儿?
“孟宗扬……”柳之南已被气得哭了起来,“我不跟你过了,我要和离!”
孟宗扬似笑非笑,“和离,你这辈子都别想。到了我手里的人,一辈子都别想离开。就算你死了,也要冠着我的姓氏入土。”
他竟是这般冷酷。
“失望了?我本来就是这种人,原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让你看到我这一面,可世事难料。”孟宗扬抬手捏住她下颚,“我娶你,绝没想过这一日,可既然已经这样,你我就都得受着。最好别再激怒我。别再说让我心寒的话。”
后悔么?
不。
只是他做的选择,选择只有对错可言,没到最后一步,谁也不能下定论。
“吃点东西,早些歇息。我去外院,有话明日再说。”孟宗扬说着话,走出门去。外面的风刮得更猛了,夹着细微的雪沙。
出门就看到了满脸错愕还没回过神来的一个丫鬟。他记得,是常跟随叶浔出门的一个,好像是叫新柳。
他清了清嗓子,问道:“你家夫人让你来的?”
“是。”新柳忙敛起异色答话,“我家夫人有些担心孟夫人,要我过来看看……”却恰好听到了柳之南那样荒唐的言语……
孟宗扬解嘲地笑了笑,“没事,你回去吧。”又迟疑地对她道,“那些话,别跟你家夫人提起。”
“是。”新柳也只是这么应承一声,她怎么能对自家夫人有所隐瞒?
只是,看着孟宗扬落寞的身影,不免唏嘘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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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前,罗氏并没见过裴奕。叶冰出嫁的时候,叶浔都不曾露面,更别提裴奕了。
她眼中的裴奕,有着传言中令人惊艳的俊美,气度优雅尊贵,神色清冷淡漠。
是在暮光降临时,他带着手下出现,让不明所以的柳之南回府去。
柳之南不情愿的话刚一出口便住了嘴。
她在那顷刻间打量了裴奕一眼,见他唇角挂着和煦如春风的笑容,眸光却冷冽如千年寞雪。一暖一冷,奇异的融合在他神色间。
柳之南识趣地走了。
裴奕便又让她到门外站着,等头脑清醒了再回话。
过了一阵子,叶浔过来了,径自有人引进花厅。
她和徐寄思选择了这所宅子,就是因为这宅子所在的路段是叶浔返京回府的必经之路,时间上不见得能掐算准确,但是只要有一丝可能,他们就会尝试。
她就在廊下站着,听着夫妻两个闲话家常,听到裴奕柔声询问此行可遇到波折,孩子有没有不舒坦,听到叶浔语声轻快地一一回答。
是在这时候,孟宗扬来了。他代替妻子向两个人赔罪。
叶浔问了几句便明白了原由,语气随意地让孟宗扬照顾好柳之南,后来又说这几日什么都好,只是饭菜不合口,因为那家人的厨子是广东人,做辣菜舍不得放辣椒。
裴奕就笑着打趣她是馋猫,并吩咐手下去醉仙楼做几道叶浔爱吃的菜。
仿佛这里是他们的别院一般,自在随意。
三个人用过饭,孟宗扬才走了。
此刻,罗氏已经快要冻僵了。
一名丫鬟进门去,片刻后折回来,对她道:“徐太太请,侯爷、夫人有话要问您。”
罗氏略略活动了腿脚,哆哆嗦嗦走进去。
裴奕在看一些东西。
叶浔在喝茶。她见裴奕没说话的意思,便让罗氏落座,审视片刻,问道:“你嫁给徐寄思,是杨阁老的主意吧?”
杨阁老想让杨文慧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