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浔的手就抵在了他胸膛,示意他起身。
裴奕则是搂紧了她,问道:“淮安侯呢?”
“淮安侯进宫去见皇后娘娘了。”
裴奕略一沉吟,慢条斯理地道:“跟镇南侯说,能等就等着,不能等就明日再来。”
“是。”
丫鬟脚步匆匆地离开,旋踵返回,“侯爷,孟阁老、简阁老得知您已回京,请您连夜去孟阁老府上议事。”
裴奕想了想,“让轿子先行,等我赶上去。”
丫鬟称是而去。
可是……这样也行?叶浔抬眼看他,惊愕不已。
“怎么了?”他笑着问她。
叶浔实话实说:“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从来是很克制很冷静的,眼下这算不算率性而为?”
“以前我是那样的?”裴奕若有所思,“那可不对,我要改。”
叶浔:“……”
“他们找我又没大事,大事要等我告诉他们,真不用急这一时。过一会儿陪你用饭,哄着你睡着了我再去也不迟。”
那么,轿子得在半路上晃多久啊?叶浔忍不住了,笑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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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孟宗扬留在宫中,一面陪皇后下棋,一面细说了在外诸事及叶世涛别院里发生的事。
皇后说起聂夫人:“那个女子,你不需与她计较,师虞知晓原由,他将人交给聂宇的时候,你不要阻拦。”
孟宗扬沮丧地蹙了蹙眉,“怎么就我一个跟傻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被你夫人弄得心烦意乱,留意到的事情自然就少了。”皇后展颜笑道,“皇上回来之前,你安心留在府中,把家事打理清楚。有要紧事,我再唤你来宫里商议。”
一说起家事,孟宗扬又蹙了蹙眉,“您说的是,连自己的家都不能打理好,日后我也不需再做大展宏图的梦了。”不能治家,如何治国?
“不管谁对谁错,别赌气。”皇后语气真挚,“都有少不更事的时候,宽容一些,这道坎儿就迈过去了。自然,我也知道,你做的不少,三两年间,你已与以往大有不同。已做了这么多,也不差多这一两次的包容。”
“您放心,我明白,娶妻是一辈子的事,绝不可能半路撂挑子。这么点儿风波,也是在不算个事儿。”他笑得寂寥、失落,“就算是我看错了人,我也要较这个劲,错到底。”
皇后抿唇浅笑,眼神不无欣赏。
这可不是较劲的事。说来说去,他孟宗扬是个痴情种,或许为人处世的方方面面还不够缜密,但他对柳之南的那份心,那份担当,足以让人心生敬意。
和皇后叙谈至四更天,孟宗扬心里敞亮了不少。走出宫门就吩咐随行的护卫:“把夫人接回府中,她若是不肯,绑也要给我绑回去!”他太了解妻子了,要是拧起来,少不得闹着回娘家吵着让他写休书。
让他休妻?想得美。
同一时间,裴奕从孟阁老的府邸回到了什刹海的别院。
去往内院的路上,护卫来通禀:“徐寄思的儿子徐刚已经抓到,一刻钟前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扔到练功场了。”
“这才抓到?”
“是。”护卫解释道,“徐刚最喜寻花问柳,我们找了整夜,才在一个风月场合找到了他。”
裴奕摸了摸下巴,“把徐寄思也扔到那儿,我这就过去。”
“是!”
徐寄思这么久只有一个感受: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是来什刹海劫持叶浔带回家里享艳福的,可结果呢?人还没见到就被孟宗扬五花大绑了。再后来,就看到他的煞星裴奕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视线之内。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仿佛做了一个惊恐至极荒诞至极的梦。
他被两名护卫架着,云里雾里的到了练功场。
到了场地正中,护卫像是扔麻袋一样,把徐寄思扔在地上。
徐寄思心里气得不行,脏话连篇,偏偏一句都说不出——嘴还被布团塞着。
他想起身,可身上的绳索把他捆得结结实实,腿上就缠着两圈绳索,无法动弹。
背后有人来回走动,很忙碌的样子。
先是听到了一捆一捆的柴禾落地、打堆的声音,又闻到了松油的味道。
徐寄思额头冒出了冷汗。
该不会是要把他点了天灯吧?!
那个裴奕,有什么是他做不出的?
徐寄思的腿肚子直转筋,巨大的恐惧笼罩了他。他竭力翻了个身,所见一切,让他心头恐惧更盛。
柴禾垛是围着一根两丈来高的木桩堆起来的,而木桩上方,绑着的是他的儿子徐刚!
极度的焦虑、恐惧,差点儿让徐寄思当场昏厥。
裴奕慢悠悠地走到徐寄思身边,抬脚轻踢了一下。
徐寄思这才找回神智,目露哀求地望着裴奕。
裴奕问道:“那是你的亲生骨肉吧?”
废话!徐寄思又差点儿给气死。不是他的亲骨肉是谁的?难道他原配还能背着他偷人生野种?!
裴奕耐心地追问一遍,“是不是?”
徐寄思连忙点头,嘴里也在说是,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那就好办了。”裴奕逸出清朗的笑容。
怎么就好办了?这厮简直坏的没人样儿了!徐寄思在心里恶狠狠地骂着,身形则是迅速调整着,寻找合适的角度,竭尽全力地蜷缩起来,一个翻身,双膝着地,跪在了裴奕面前。
徐家就徐刚一根独苗,他绝对不能出事,否则,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