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奕空闲的手臂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视线落在她娇艳的唇瓣。
叶浔前所未有的慌乱起来,抬手抵着他胸膛,身形愈发僵硬,抿了抿唇,试图别开脸。
裴奕如何能察觉不出,有点儿无奈地笑了。他将她揽到怀里,以安抚的手势轻抚着她的背部,“让我抱抱你。”
叶浔起先有些茫然,下巴抵着他肩头,看着灯光里的虚空。慢慢的,她放松下来,闻着他身上微不可闻的清幽香气,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
已经和他定亲了。
余生要和他在一起度过。
想到这些,心里特别踏实。
她不自主地微笑起来。今生她会过得更好,也要让他过得更好,那些不甘、遗憾、寂寥,不会再有。
无所适从的手抬起来,落在他背部,又和他拉开一点距离,笑着凝视他。
他是这样好看的人,她可以看一辈子。
他是这么好的人,她也可以对他很好。不,要比他对自己还要好。
这时候,裴奕也在凝视着她。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笑意到了眼底。
她有着那么明亮的一双眼睛,有着那么干净、美丽的笑靥。
他抬起手,指尖抚过她的眉宇、脸颊、唇角。
叶浔不知所措起来,想和他说说话,又找不到话题。
他指尖覆上她双唇,描摹着美好的唇形,触感一如柔软的玫瑰花瓣,细腻温润。
他的手转到她后颈,轻轻扣住,亲吻落下去,并不急切,却不容她拒绝。
叶浔眨着眼睛,没有回避。他容颜趋近的过程,在她意识里被放得分外缓慢,除此之外,脑海里空茫一片。
她屏住了呼吸。
他吮吸着噬咬着她的唇瓣,动作极为克制、轻柔,怕惊吓到她似的。
随着心弦的轻颤,她呼吸紊乱起来,手无意识的抓紧了他的锦袍。
他像是个新猎手,探寻、索要更多的新奇美好,尽量保有着冷静克制。可这是无从理智的事。唇舌交错时,他呼吸急促起来,将怀里的人更紧的拥住。
两世为人,叶浔从不知道,亲吻是这样——无法言喻的一件事。引发的悸动心颤几乎让人想举步逃离。却是逃不得的。整个人都软绵绵的,似在云端漫步,完全失了气力。又像是将要溺水的人,他就是她的浮木,手臂自有主张地环住他肩颈,寻求依附。
慢慢随着他沉沦到妙不可言的感觉之中。
仅有的一点点意识告诉她,他是裴奕,她可以安心享有他带来的一切。他最是克制,他懂得分寸。
事实亦是如此。
裴奕侧开脸,愈发用力地抱了抱她,竭力按捺下那股无名的冲动,在她耳边唤她的名字,“阿浔,阿浔……”
并不是要说什么,只是喜欢这样唤着她的名字。
阿浔是他要娶的人,阿浔要成为他的妻子。
变得低哑的语声在她耳边响起,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尽量让呼吸恢复平静,想到一件事,轻声说道:“我有东西要送你。”
裴奕却道:“不是已经送了么?”
叶浔拿他没办法,笑,“是真的,我拿给你,好不好?”
裴奕这才放开她。
叶浔转回到炕几另一侧,从炕几的小小抽屉里取出一块羊脂玉牌,“我小的时候,外祖父带我去玉石铺子,这个是我自己挑的,也是误打误撞,成色还不错,这些年都戴在身边——跟我最久的物件儿只这一个,别的想来你也不缺……”
裴奕起身到了她面前,凝眸看了看,见莹润的玉牌上篆刻着兰花,缀着络子,以黑色、银色丝线编成的——女孩子不会用这种颜色的络子,一看就知是用心给他备下的。
“这礼物很好。”他笑着俯身,手落在她身形两侧,撑住炕沿,“帮我戴上。”
“嗯。”叶浔依言帮他戴在颈间,细心地将玉牌塞进领口,又道,“不早了,你快回家去,好好儿睡一觉。”还记挂着他初进门时眉宇间的疲惫。
“才来你就撵我走?”他吻了吻她额头。
“……”她是好意好不好?她垂了眼睑,双手又不知该放到哪儿了,眼睛也不知该看哪儿,局促得很。
裴奕爱煞了她这小模样,又俯首吻了吻她面颊,“夜静更深的,的确是不宜久留。改日再来看你。”
“嗯。”
他托起她的脸,“再给我亲一下。”
只亲一下才怪。
那感受如同蛊毒,是初尝就会上瘾的。直到叶浔气喘吁吁地推他,他才放开她。
他刮了刮她鼻尖,“我走了。”
叶浔点头,起身送他到东次间门口。
他满含眷恋地抱了抱她,又叮嘱:“既然你已知道我与燕王熟稔,平日里遇到我不方便出手的事,你就去找燕王妃帮忙。不必顾忌什么,记住,只有你平安无事最要紧。”
“我晓得你的意思。”叶浔笑着承诺,“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一样,办差时千万要小心啊。”
“嗯。”裴奕拍拍她的脸,“早些歇息。”语必转身离去。
哪里能够有睡意。叶浔宽衣歇下,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发散的思绪一时想着裴奕,一时想着前世的很多事。
前世宋清远一意孤行,用她不齿的方式将她娶进了门。她用大大小小的事情向他证明:他毁了她一辈子的同时,他的一辈子也会被她毁掉。
宋清远平日说话动辄就是一辈子要如何如何,她从来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