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么?”孟宗扬不明白,赐婚不是很容易的事儿么?“当初长兴侯与长兴侯夫人成婚之前,您为了让长兴侯快些入朝为官,不就曾有意为他们赐婚?”
皇上又瞪了孟宗扬一眼,“我或皇后给朝臣赐婚,前提是两家已有意结亲,怎么连这些都不懂?我有意给长兴侯夫妇赐婚之时,他们已定了亲事。”乱点鸳鸯谱给臣子赐婚的天子,不是吃撑了太闲就是昏庸之辈。
“原来是这样啊。”闹了半天,皇上赐婚是锦上添花,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孟宗扬在心里长叹一声,一切还是要按部就班地来。
孟宗扬又想起了宋清远和杨文慧的婚事,仍是不明白,“臣听说,皇后曾有意为宜春侯和静慧郡主赐婚,照皇上这说法,也不行,是么?”
“那是空穴来风,不能当真。”准确地说,皇后不过是给人施压,吓唬吓唬人而已。皇上提醒道,“这种事就别去后宫招人烦了。”索性给了孟宗扬准话,不然他真干得出去求皇后的事儿。
孟宗扬有气无力地道:“臣明白了。”
“真想走捷径的话,等你休沐之时,去问问祁先生的意思。”皇上也快服气了,三言两语能把他惹得又气又笑的,也只有一个孟宗扬。
孟宗扬脑筋转了转,眉宇舒展开来,“多谢皇上指路!”
末了,皇上问了一句:“柳家五小姐愿意嫁你?”
孟宗扬当然不能含糊其辞,“愿意的。您也清楚,我与她也算是有些渊源了。”
渊源?小女孩儿随手给人一锭金子的事儿也叫渊源?皇上腹诽着,可不管怎样吧,身边的少年人娶个情投意合的女子总是好事,也就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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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七开始,裴奕就又恢复了早出晚归的生活,抽出时间来,将手里部分产业交给叶浔打理。他留在手里的,是能获得暴利的几桩买卖,也是这两年私下运作起来的,连太夫人都不知情。
裴奕倒是没瞒着叶浔:“不让娘知道,也是怕她担心。越是利益大的买卖,越是容易出事。等你先把家里家外这些理顺了,有经验了,我再让你全盘打理。”
“你就别打这种主意了。”叶浔笑道,“家里家外这些事,再加上我的陪嫁,已经让我不得闲了。那些赚大钱的事由你自己管着就是,我一没精力二没时间三没能力,还是找个可靠的人帮你管着就行。”
“也行,那就过几年再说这事儿。”
叶浔去年先后经叶夫人、江氏指点,再加上太夫人教给她的都是一些诀窍,她的珠算心算都已算得娴熟,合账时的速度快了很多,听管事一面报账一面就算出总数来。管事们见她既是行事强硬又精于算术的主母,自然不敢有一丝欺瞒。
内院外院不过是这些账本上、人情来往的事,至二月中旬,叶浔已将家里家外的事都理清楚了。
饶是太夫人这种饱经沧桑行事练达的人,也对叶浔刮目相看。
叶浔却无丝毫得色。本来么,她可是积累了两世经验的人——虽然两世相加也没或多少年,到底是不同于常人。例如用人极少出错,这份眼力是前世在宋家练出来的,而今生着力学的则是算术,弥补之下,才有今时光景。
忙完这些,叶浔开始给柳之南寻找铺面。
她手里两个铺子,一个卖干果时鲜,一个专售材质、做工中等的家具,从柳家传到自己手里,已经算个可以长久发展下去的字号,绝对不能动的。
裴奕和太夫人手里的铺面,以药店、粮米铺子居多,每年进项都很好,也不能动。
虽然她笃定柳之南是做买卖的料,但是别人不知道,若看她不管不顾地帮柳之南,少不得会说她草率,所以平时还是要拿捏着分寸行事。
斟酌半晌,在南大街租了一个铺面,租期三年。若是日后生意兴隆,或是立个十年二十年的契约长期租赁,或是直接买下来就好,到时只看怎样更划算就行了。
不论是打着裴奕还是柳家的名号,办事都很容易。柳之南那边也已说动了柳夫人,允许自己试试。
叶浔去了柳府一趟,告诉外祖母,铺子的事交给她,让老人家不需费神。
柳夫人最初听说叶浔打理着裴奕内外诸事,是捏了一把汗的,可这些日子过去了,叶浔一直做得顺风顺水,固然有裴奕帮衬的原由,可若换了常人,也不可能迅速上手到这地步。是因此,相信叶浔的能力,便撒手让她和柳之南筹备铺子的事。就算赔了,她再私下给外孙女梯己钱补上就是。
叶浔忙着给柳之南选伙计、修缮铺面、准备陈设等等琐事的时候,柳之南抓紧向柳夫人取经,把柳夫人压箱底的配方都讨要到手里,潜心学习。
要让柳夫人说心里话,柳之南固然有倔强人性冲动的时候,却是很聪慧的,最起码调香这件事上,很有些天赋。
柳夫人与柳阁老一样,愿意跟前的女孩子们多学些一生受益的东西,识文断字最好,但对那些附庸风雅关乎风花雪月的东西,甚至是不愿意她们染指的。那些只能闲来作为调剂,对持家一点帮助都没有,甚至还会让人慢慢形成孤芳自赏或是不知深浅的性情,何苦来。由此,也就用心点拨柳之南,一心一意让这孩子如愿。
叶浔时不时地回一趟柳家,从而听说了一些事。柳家不同于别家,对一些人不论是欣赏还是厌憎,各路消息都会尽量做到心里有数。
先是柳之兰有了喜脉,这是件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