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年坐在颜墨璃的身边,手掌带着安慰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当颜墨璃激烈地表示自已并不为大魏皇后虚名,只是单纯出于爱才会想嫁给秦邵臻时,贺锦年指尖清楚地感应到颜墨的体内血液狂奔,她的第六感瞬时穿过她的大脑皮层,来到她的小脑中心,从她的脑波中提取了几段画面——
她竟看到了颜墨璃一身白衣侍女的装扮,正小心翼翼擦洗一块碑石,四周空旷无人,可颜墨璃神色很温柔,嘴角噙着一丝满足的笑,偶尔还带着嗔意,让贺锦年感到有些诡异的是,颜墨璃的眸光是落在碑石之上。
碑石青绿色,壁上光滑,光可鉴人,在壁上可清晰地反照出颜墨璃那一张少女含羞带涩的神情,那分明是一个陷入热恋的少女。
贺锦年心中诧异,怀疑自已是不是看错,她极力感知四周是否有人时,画面又一闪而过,跳到了另一组画面——
或许是贺锦年谈论到大魏皇太后太过于注意身份和家世,却不懂得感恩颜墨璃所做的一切,这些话极端地触及到颜墨璃心中的痛处,她马上捕捉到一个画面,颜墨璃在给大魏皇太后穴位按摩时,将她深度催眠,最后将她杀死在梦中。
这种杀人方法别说是在这时空,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普通的刑侦手段也无法查出一丝的蛛丝蚂迹,果然,颜墨璃和申剑国一样,都有这个能力。
可贺锦年一时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当初颜墨璃给她催眠时,为什么不用这方式杀死申钥儿,却最终给她下了蛊,留下罪证呢?
贺锦年稍一思忖,马上有了答案,原因是在于她本身念力很强,她断定,颜墨璃肯定偿试过,但最终失败,适巧申皓儿的出现,让她们有了狼狈为奸的机会,于是,她负责下蛊,然后,把她交给申皓儿和田敏丽处置。
贺锦年的手指马上不着痕迹地移开,拒她已让颜墨璃相信她就是申钥儿,她的身体里流着颜墨璃的血,她的第六感发挥不起作用。
但她发现,颜墨璃还是会下意识地抗拒她的触碰,由其是防患着贺锦年的手触到她的脉搏。所以,她每一次都会挑选颜墨璃精神防患最脆弱时,潜进她的月脑皮层里,搜索她记忆中的一些片段。
“你去广阳镇有什么收获?”颜墨璃调整了一个坐姿,稍往后靠,以防贺锦年碰到她的身体。
贺锦年从暖炉上的瓷罐里倒出热水,自行泡了杯热茶,便坐在摇椅上一口一口慢慢轻啜着,神情安逸,“这次去广阳镇,我看到很多的冤灵,也找到了施术的法阵,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第六感看不到任何东西,也不知是不是我经过四年的昏睡,就成了一个废人!”
“慢慢来,不用急!”颜墨璃心中冷笑,她知道布下阵的是田敏丽和申剑国,田敏丽和申钥儿有血缘关系,申钥儿肯定无法感知到有关田敏丽的法阵,而申剑国是姚九落,他修习了上古遗族札记的下册,凭着申钥儿的感知能力,肯定是无法做到。
“虽然我无法感知那里的情况,可那法阵我却看过,我记得昏迷时,我的灵魂脱体,看到田敏丽和申皓儿在我的身边布阵。我猜广阳镇的巫术肯定出自田敏丽的手,只是听说申皓儿死了,而田敏丽和申剑国现在下落不明!”
“是啊!”颜墨璃随口应了一声,心头却没来由地划过一丝的恐惧。
突然想起,四年前,田敏丽在苍月的燕京城门已知道她害的是自已的亲身女儿,她曾听说,田敏丽为此跪求彼时的景王殿下,让她和申钥儿见上一面。
如今,申钥儿荣归大魏,已迅速传遍苍月,如果田敏丽获知,会不会回大魏寻找申钥儿?
当年她给申钥儿下蛊,此事只有申皓儿和她两个人知道,但她不敢保证申皓儿会不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田敏丽。世人都以为申皓儿早已气绝身亡,只有她知道,申皓儿其实还活着。
如果田敏丽把当年她对申钥儿下蛊的事告诉申钥儿,那时定引起连锁反应,她的身份很可能就会暴露,届时,第一个拿她试刀的就是桃园谷。
颜墨璃瞬时冷汗侵身,一颗原本被失落填满的心霎时被惊恐所替代——
不,决不能让田敏丽有机会与申钥儿碰面!
要么田敏丽死,要不就挺而走险,杀死申钥儿!
颜墨璃流了一身的冷汗,所有的酒意在那一瞬间挥发怠尽,她迅速地分析着哪一个方案最保守,很快,她否定了再一次朝着申钥儿下手。
首先,申钥儿如今有苍月的帝王癖护,如果申钥儿在她大魏朝出事,很可能会引起两国的战场,秦邵臻好不容易方站稳脚步,她不想连累了他。
二则,四年前她的师父已经知道她在申钥儿身上下蛊,已对她做了警告,言之桃园谷已配置出灼魂,让她好自为之。如果申钥儿再出事,难保她的师父云泪不会向顾城风汇报。
现在,只能想办法诛杀田敏丽,反正对这个女人,她也忍够了!
贺锦年此时虽无法探到颜墨璃大脑里的影像,却清楚地感应到颜墨璃身上传来时强时弱的戾气,在此起彼伏中,归于沉寂。
贺锦年知道象颜墨璃这样心理素质极强的一个女子,通常自保的方式是以静制动,所以,她想找到她的马脚,非常难。
但是,但凡女人,多数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感情。她从颜墨璃的记忆片段中提取了不少对秦邵臻和路郁也的痴想,她想从这方面打开她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