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让摄政王赴扬州,那军营方面……”既然肖龙华有反意,贺锦年应当坐震军中,怎么能在这时候离开苍月大军。
一簇如星辰般闪耀的光芒,掠过他墨染双眸,帝王脸上的笑意渐浓,和言悦色地看了他一眼,“贺锦年比肖龙华聪明。”
一时之间并不明圣意所指,西索月略显尴尬地一抹额际的汗,但又不敢再开口再问。
顾城风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道:“你不必明白。”顾城风站了足有一刻钟,双膝处有些酸疼,便坐回轮椅,指尖扣在关节的几道穴位处,来回按摩几下后,疼痛难忍:“索月,今日先议到此,跪安吧!”
“是,微臣告退!”
苍月军营,夜色深浓,除了值守的士兵齐整的脚步声,天空上还可见几只飞隼在盘旋。
戴少铭带着贺锦年回到苍月驻军的帐营,在进营地的大门时,戴少铭没有放缓马速,风驰电擎般地冲了进去,且贺锦年被他以跨坐的姿势护在身前,所有人远远一瞥过去,不过是以为戴将军与摄政王同骑回到军营。
戴少铭没有惊动任何人,大战前昔,传出摄政王重伤的流言并不利于军心,所以,他直接把贺锦年送入云泪的营帐中。
营帐中,灯火通明,空气中含着淡淡的药香,云泪与两个医女正围着凤繁星忙碌着,见戴少铭苍白着脸,抱着贺锦年毫无预兆地冲了进来,急忙起身,拉起屏风,将凤繁星半裸露的身子挡住,转身,一眼看到毫无生气躺在戴少铭怀中的贺锦年,大惊失色地迎上,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
“刚被袭击,她中毒了!”戴少铭眉锋拧得紧紧,“云姨,您先放下手中的事,快先给她瞧瞧,她一直昏迷不醒!”
云泪大惊失色,马上吩咐管璃儿道,“你们续针,按我教的做,不能停!”凤繁星依旧昏这不醒,今晚她新定了一个方案,用金针排毒,这针法她早已教会两个医女。
两个医女连忙齐声应道,“是!”
云泪掀开帐帘,迅速将里面一间的长榻整理一下,疾声道,“快抱进来!”
戴少铭这一路上疾驰,心再乱,但多年的刀尖上的日子已经把他磨练得愈乱愈冷静,他很快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了一遍,隐隐约约地猜测,似乎中了请君入瓮之计,于是道,“云姨,摄政王身上所中的很可能是与星妃相同的毒!”
云泪已搭上贺锦年的脉象,闻言并不回话,依然专注地听诊,少顷,开始动手解贺锦年的衣袍,戴少铭脸上一烫,本能地瞧向她的胸口,却马上惊蜇似地转身,可胸腔里不知泛起什么,闷闷地涨疼,他低低诉了一声,“云姨,我在外面,有事便喊一声!”语未毕,便急忙抽身退出。
云泪恍若未离,只专注地解开贺锦年的衣袍,掀开衣襟时,露出整片的肩部肌肤,那里已是一片暗黑色……
初夏的夜是如此的漫长。
戴少铭心急如焚,回营时,身上衣摆沾染了湿露,满身清寒。
凤繁星依然昏睡着,按理他应回避,至少离开营帐,可他不敢,唯恐云泪有事唤他时,他没听到。
他直挺挺站着,如同一樽木刻的雕塑。
直到天色微亮,营外响起士兵的操练之声,云泪方带着一脸的疲惫出来,她手中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搁着一团带着黑血的棉花,尖细带着弯勾的钳子,还有一堆的瓶瓶罐罐。
“怎么样?中了什么毒?”戴少铭神经骤然绷紧,脸上神情如同一条快要断裂的丝线,眸光极为不安,视线紧紧锁着云泪,唯恐错会了答案。
“确切说是蛊,幸好被莲丹压制住,蛊毒一时之间不能摧发出致命的毒液!”云泪摇了摇首,发际处已全部被汗液浸透,湿漉漉地贴着脸颊,但她神色平淡如昔,只是眉间印了道皱褶。
她多次诊断,都以解毒的方案来治疗,难怪凤繁星始终不醒。
从贺锦年身上明显的症状看出,凤繁星所中的是蛊虫分泌出的一些毒液,所以,症状轻微难以诊断。
云泪将盘子上的东西悉数扔进一个羊皮袋中,缚紧后扔进了帐营门口的一个药水箱里,又脱下自已身上的外袍,扔进药水箱里,密封好。
“之前星妃的诊断有误!”云泪轻叹,从架子上取了一瓶药,往旁边的铜盆里的水倒了些药粉,水遇粉马上变得通红,并有淡淡的白烟冒出,稍后,云泪用那红色的药水净了手,转首对戴少铭道,“你也过来,净一下手妥当些!一会回营时,我这里的药粉你带走一些,一桶水洒五克,你泡个药浴!”
“好……”戴少铭茫茫然地应了一声后默然,身上的经络仿似受了刺激,一条条轻颤起来。
竟然是蛊!
他禁不住忆起去年,章永威从大魏回来后,带回了通州公审田敏丽一案的结果,原来,真正导致申钥儿长眠不醒的是颜墨璃所下的蛊。
此念一起,戴少铭脸色变得煞白,身形一晃,就到了云泪的身前,俯下脸,几乎贴着云泪的脸,疾声问,“那蛊虫呢,引出了?”
云泪此时精神极度困乏,被戴少铭这一惊,倒醒了三分,她绕过去戴少铭,轻声道,“引出来了!”
戴少铭这才幡悟过来,自然是引出,否则云泪怎么可能还在慢条厮理地做善后之事。
若是平常,云泪再迟钝也会察觉到戴少铭的不妥之处,可此时,她实在是累得连开口也觉得吃力。
引一次蛊,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