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神色一僵,心里微微一颤,张得贵,这名字,极熟悉,难道——
古卫扬阴柔的眼睛微微一眯,果然进来的是清王秦邵栋的座下悍将之一,建州参将张得贵。
可此刻,张得贵一身苍月一等将军的戎装,黑色的盔甲在宫灯的辉映下显得尤为镗亮。
张得贵虽然算得个悍将,但他仅是在清王秦邵臻麾下领兵,在大魏,充其量不过是个三等将军,而现在,转身一变,成为苍月的将军,尤其是他肩头代表着一等将军的绶带几乎蜇痛了所有人的眼睛,这不得不令殿中的几个武将既感到唾弃,又感到眼红。
“末将张得贵参见陛下!”单肢下跪,双手一叩,声音铿锵有力。
莫说古卫扬和一殿有大魏人士感到吃惊,顾城风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收买了张得贵,便是贺锦年也感到不可思议。
顾城风敛容而坐,肃然淡声,“平身!”
“谢陛下!”张得贵起身后,拂了一下袍底,眼角不无意气风发地扫了殿中几个熟悉面孔,朗声道:“陛下,在赤水江上设伏,意图袭击陛下的贼寇,最终,不敌我方与古侯家将的共同围剿,各自逃窜,末将奉命在鲤鱼弯未端伏袭,已成功截断敌寇逃亡之路,经过三个时辰……。”
“捡要紧的说!”城风挑了下唇,眉微微蹙起,他习惯了影卫向他禀报时的三言两语。
西索月忙代问:“张将军,你只要告诉陛下,对方死了多少人便是!”
张得贵忙颔首回话:“末将回陛下话,敌寇共有三万人当场伏诛,其中汴城禁军两万人,扬州清王府护卫一万人!”
古卫扬眼梢蓦地峻沉下去,两粒眼珠宛如带勾的箭一样刺在张得贵身上。
他让古致龙带领一艘船前来接应秦邵栋,表明的是自已站在了秦邵栋的阵营,虽然他已然下令,务必避开与秦邵臻和秦河两方人马直接冲突,但这三万人一死,无论这些人是不是古致龙和古致伟参与下诛杀,古卫扬知道,古家与秦邵臻和秦河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方才个个看着高台上的帝王和摄政王的暧昧看得不亦乐呼,几乎差点忘了眼前所处的局势,人人还偷偷地窃喜,终于亲眼证实了顾城风与贺锦年的断袖流言。
现在,张得贵一身苍月戎装出现,打破了他们心底的警戒线,让他们同时意识到,今日不会仅仅是个鸿门宴,若是选择不当,很可能如那三万人马,被诛杀——
殿内议论之声已压制不住,或降或是拨剑而出,似乎都难!
多数的武将是持战,他们认为,在这种被人踩在脚底下,身为大魏将军,却依然保持沉默,他日又如何服众?如何领兵打战?
而以仕族为代表的却坚持继续观望,反正死伤的都是秦邵臻和秦河的人马,轮不到他们来复仇。
谭荣此时已是眼观鼻,鼻观心,一派坐禅的表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当众人低声吵得面红耳赤之际,殿外又传来哄亮之声,“末将建州司马桂东鸣求见!”
“有请桂将军!”西索月当即宣见。
众人看到桂东鸣亦是一身苍月的戎装跨进大殿的门槛时,一个个脸色更加难看。
若说张得贵只是一名悍将,那桂东鸣就是一员苍月的大将了,秦邵栋夺嫡失败后,连古卫扬也曾私下向桂东鸣投去橄榄枝,几次暗中表示,若桂东鸣肯投靠他,必重用。
但很快就遭到桂东鸣的拒绝,也不知顾城风是使了什么手段,把桂东鸣拿下。
贺锦年把殿中人的表情俱收到眼底,对于顾城风的雷厉风行,在如此短的时间改变整个建州的局势,让她感到无比骄傲,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坐收天下。
她心中激荡,尤其看到一张张七情上脸的昔日旧面孔,忍不住倾过身子,举灾乐祸地笑,“古卫扬的脸绿了,整一个龟臣相的模样!”古卫扬,多狂的一个人,在她前世记忆中,秦邵臻也不知受到他多少的气,可到了顾城风的面前,他也只有憋屈的份。
顾城风嘴角一挑,继而目浮笑意,眸光犹如水一样的柔,伸过手轻轻拧了一下贺锦年的脸,斥声,“又说脏话,晚上看我如何罚你!”
汗……这声音太大声了吧!
贺锦年本能地环视一周,果然,高台下个个视线寻了过来,她双颊迅速泛起红纹,飞快地低头,让人瞧不到她脸上的不自在!
顾城风轻轻笑开,俊美的脸庞如同破开浮冰,染上温暖柔和的朝阳之色。
不过,这时候台下的人又无心情欣赏帝王和摄政王的打情骂俏,个个正襟危坐,静看局势发展。
桂东鸣进殿后,缓步至殿中阶下,身子笔直地站着,双目凛凛,盯着面前的顾城风。
高台上,顾城风如白云深处唯一的孤峰,一派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高高在上。
少倾,桂东鸣微微俯身,掀袍跪下,谨声道:“皇上英明,秦邵臻和秦河的十万人马果然暗中包围定州,想来个瓮中捉鳖,如今已被微臣击退。秦邵臻和秦河之流已往北上逃去,请皇上定夺!”
桂东鸣是成功击退秦邵臻和秦河的联合兵马,来定州报军情时,知道秦邵栋已被顾城风所代替。
但他权衡一番厉害后,马上做出效忠顾城风的决定。
首先,自从清王退至建州后,他们被清王迫得节节后退,身为将领,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
其二,自从“秦邵栋”清醒后,整个人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