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傅伟平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四哥,四哥,想什么呢,你电话一直在响!”纪宁夜推了推他,她摘了眼镜,自然看不到傅伟平神情的异样。

傅伟平讪讪一笑,接通后,对方传来一声不冷不热的声音,“老四,在哪呢?怎么打家里电话没人接?”

“妈,我和宁夜在外面吃饭。”傅伟平尽管知道傅老太太肯定不高兴,可他不愿对自已母亲撒谎。

傅老太太脸一下就沉了,但声音还是很平静,“老四呀,妈的腰疼又犯了,你要没什么事,回来陪妈说说话,你也知道,年纪大了,特别想让孩子陪在身边,你兄弟几个,我最疼的是你。”

傅老太太这话倒不假,虽说傅伟年事业有成,老二和老三也不差,沾了老大的关系,在傅氏药业里混得顺风顺水,还各自为老太太添了几个孙子,可傅老太太心里最挂念的还是这个小儿子。

加上这个儿子也实在老实,知道自已念书不多,不愿意给老大添麻烦,唯一的本事就是开车,所以,自已找了份司机的工作。

“妈,您看医生了没有?”傅伟平声音一下就拨高了。

“看了,今天医生一早就过来。都说是老毛病,年轻时留下的,死是一时死不了,就是痛得厉害。”傅老太太叹了口气,突然,嗤嗤嗤地连吸几口气,哎哟一声,“我的腰,哎哟,疼死我了……”

“妈,妈,您怎样,我就来,您忍忍,我过来给你按按!”傅伟平站起身,满脸焦色道:“宁夜,不要吃了,我先送你回去,我得回去看妈,她老人家腰疼病又犯了。”

纪宁夜急忙起身,用纸巾擦了手,“四哥,你送我到公交车站点就行了,我自已回。”

“好好,那走吧!”话未说完,傅伟平已经跑去结帐。

周五下午五点,纪宁夜一下班就马上搭公交车去世景大酒店。

本来和傅伟平约好一起过去,但傅伟平说今晚的主人公傅康宁被接回她的外公康家,老太太让他下班后去康家接人。

纪宁夜到时,刚好踩到点上,打电话给傅伟平。

“我还在路上,这条道有点堵,你先上去,妈他们已经到了,在四楼宴客厅的修竹阁,你先去,没事的,我跟妈说过,今晚你会来。”

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心头升起一种虚浮的无力,想起那个被人倾占之夜,再踏进来时,她始终有一种被草丛中蜇伏的蜥蜴盯上的感觉。

这一个月来,每到午夜惊醒,她想象过无数次,如何把自已的屈辱讨回来。

甚至有一天,她还搭了公交车来这里,想探听那晚谁是那个房间的主人。可后来才知道,那个楼层只有特殊的电梯卡才能到达,普通的住客及普通的酒店服务员,都无法到达那层。

她想到去找李玉宁质问,可没证没据,事后她也没有保留重要的证据,凭什么指控别人。

没准到最后还被人反咬一口。

她心事重重地走到廓道,到拐弯处一个女服务生端着一札果汁迎面走来,她也没细看,只是本能地再往旁边避让,谁知走在她左边身后的一个人反应慢了一步,直接撞上了那服务生。

“啊,怎么回事?”那女子惊呼一声,低头一看,绿色的果汁已将自已身上白色的晚装染了一大片,还有不少的花花绿绿的果肉溅在她的鞋上。

纪宁夜站定,从包里拿出餐巾纸,好意地递上,“擦一擦吧!”又弯腰帮着服务生捡起地上的空瓶。

“何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服务生一眼就认出这个白衣女孩是a市建设局何局长的千金何媛媛,是世景的常客之一,今天是她的生日,家里的人正是为了她庆生才到酒店用餐。

“对不起有屁用,这衣服我今天才刚刚穿,你知道多贵么?还有我的鞋也全湿了,现在你叫我怎办!”何媛媛烦燥地拿着餐巾纸拼命擦着,果汁已经透进薄薄的面料,粘在皮肤上,这种感觉让她极不舒服。

女服务生脸色倏地变得惨白,先是愣了一愣,突然指着正预离开纪宁夜说,“刚是她撞了我一下,我收势不住才撞到。”

“我?”纪宁夜呆住,这当真是活生生的农夫与蛇的故事,“我没撞到你,你别信口开河冤枉人!”

女服务生一把抓住她,似乎唯恐她离开,嘴里发狠,“明明是你,别不承认,小姐,我们做服务生的,一天到晚站着端盘子,一个月扣除五险一金,拿三千块不到,很不容易的。”

何媛媛听了,上下打量了纪宁夜一眼,撇了嘴,一脸傲慢,“你刚在前面走得好好的,突然拐了一下,肯定是撞了服务生才这样,我刚刚是跟在你后面的,你别不承认。”

“我刚才是避开她,而且,刚刚你们撞上时,我离你们两个有一米以上的距离,怎么可能是我撞了她,她又撞了你!”其实事情很简单,服务生和这个女孩相撞,其实算责任,女孩子的责任更大,因为服务生很明显是靠右行。

而她也是靠右行,看到服务生时,还特意再侧身避了一下。

何媛媛被反驳后,满脸不高兴,声调不知不觉就上扬起来,“你这人怎么一回事,撞了人还不承认,你看看我的裙子,都弄成这样,你良心过得去么?”

廓道的两边全是包厢,这时候客人一般未到齐,先来的都是开着包厢的门等人,听到外面的动静后,都出来看热闹。

在a市,能来世景用餐的说来说去,也就是一定的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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