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意文信心满满,“以后姐姐也让我来养。”
纪宁夜莞尔一笑,“好,那姐姐就等你赚很多很多的钱。”
饭后,纪宁夜打包了几样父母爱吃的菜回到家中。
姐弟俩刚进门,就听到三婶粗大的嗓门嚷起,“哎呀,宁夜回来了,快快快,都在等你回来开饭。”话未落音,人已经跑了出来,拉了纪宁夜的手腕就往他们的新屋子走,“你意强哥和你田芳嫂子听说你回来,特意回来看你,这不,婶子准备一桌子的菜,可左等右等没等着你们姐弟俩回家。”
纪宁夜感到那湿湿的手缠在自已的腕上,有些油腻腻,好象是刚刷了锅没洗手就摸了上来。瞬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可以不好挣开,勉强笑着,“三婶不用客气,我和意文吃过了。”
“嗳,吃过了就再吃点,嗳,你手上是什么?”孙巧芝眼尖,一把接过纪宁夜手上的打包,“这是你买的吧,正好加菜,来来进来先。”
纪宁夜何曾见过三婶这么热情地对她姐弟俩,她有些猜不透对方的目的。
爷爷奶奶过世后,孙巧芝对纪国邦一家一直迟迟不搬走很不满意。
后来,纪宁夜过节打电话让三婶帮忙叫一下父母时,三婶就用打探语气,问她一家子什么时候搬出去,话里行间透着一层意思,旧屋漏水严重,一到雨季,就不能存放东西,尤其是到台风天,那些粮草把他们的新房塞得走动都不方便。
那时候,以她家的经济能力,根本租不起房子。
她只好跟三婶商量,她想办法每三个月给她寄点房租。
虽然三婶含含糊糊在电话里说不用,但后来,还是给了纪宁夜一个帐号,让她一个月象征性地寄三百。
而后,每次往三婶家打电话,希望她帮忙叫一下父母时,三婶总是会抱怨几句,说刚买的煤气一下子就用完了,家里开销大,凭着三叔一个人务农供两个孩子念书,真不容易。
然后拐弯抹角地希望纪宁夜把以前纪家住在她家的钱补交上。
纪宁夜只好装聋作哑,说她一有钱,就接父母搬出去。
这事,纪宁夜从不敢在父母面前提半个字。
孙巧芝暗里挤对,明里却表现得特别宽厚,还唯恐天下不知她收留这一家子的善心。成日喜欢到邻居串门聊天,逢人便说她最近纪家父子又遇到什么困难,纪意文上学学费都凑不齐,是她儿子纪意强托了关系找学校,免了他所有的学杂费。
端午节到了,这孩子身上连象样的衣服也没有,她便把纪意清的衣服送给了纪意文,那衣服是九成新,她家的意清才穿过一次……。
现在纪意文上学了,纪母闲在家,她又找了关系帮她介绍进幼儿园帮工,多赚点钱家用,将来也可以尽早把欠的钱还上。
纪父纪母发生任何鸡毛蒜皮的事,她都会到邻里宣扬一番,加上添油加醋,夸得她自已象是纪家的再生父母一样,搞得象热心的居委会大妈。
传到纪国邦夫妇耳里,他们很尴尬,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的气,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纪意强夫妻也走了出来。
纪意强继承了纪家的好遗传,长得高高瘦瘦,五官清秀,一副文人的样子。但纪宁夜对这个堂兄实在是没什么印象,一则是她失忆,二则,纪意文生病后,家里一落千丈,亲戚们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当年纪父和纪母也曾去纪意强家借过钱,田芳接待了纪父,说纪意强出差了,家里也没什么现金,她拿出三千科地说,也不要他们还,就当作是给小孩买一点营养品。
其实纪父知道是自家侄儿躲着自已,给个三千块钱,好让他不好意思再上门借。
纪意强朝着纪宁夜招招手,“宁夜,意文,快点进来,外头冷。”说着,递了个眼色给妻子田芳。
田芳会意,上前接过纪宁,亲亲热热地挽着纪宁夜,“宁夜越来越漂亮,意文也是,一下子高了这么多,嫂子差点没认出人。”
三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是呀,这街头巷尾的人见了,都说这宁夜和意文比电视里的大明星还要好看。”
纪宁夜走了进去,只见厨房里摆上了过年才用的大圆桌,还铺了大红色的桌布。
桌上摆了七八道生菜,碗筷也摆好了,看样子,象是准备刷火锅。
“三叔!”
纪三叔轻咳一声,神情有些不自在地指了指空位置,“回来了,坐坐坐。”
纪宁夜看平常极少出现在饭桌上的纪心怡也在。
纪母很拘瑾地坐在主位上,看到一身新衣服的纪意文,急忙招手让他过来,“小文,这衣服哪来的?”
“姐姐给买的!”
纪母尽管认为很好看,但细细看了一番,看到由里到外全是新衣,便心疼起钱来,“宁夜,你说你好好的给你弟弟花这么多钱干嘛,他现在正在长个子,这么好的衣服,没准穿两个月就小了。”
纪宁夜坐到弟弟的身边,“妈,没事呢,花不了多少,小文穿着好看就行了。”
孙巧芝看到小女儿一直埋头做作业,训了一句,“心怡,怎么这么没礼貌,还不快叫姐姐坐。”
纪心怡这才不甘不愿地抬起头,叫了声,“宁夜姐,意文哥好。”纪心怡年纪虽小,但发育极好,坐在那的个子并不比纪宁夜矮多少。
“我们就不等二兄弟,他要十点才能下班。”孙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