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了敲门之声,也不待她应一声,那丫环杏巧自行就推了门,端着盘子走了进来,身后还有两个小丫环端着洗漱之物,准备侍候她洗脸。
“五公子,您起来洗把脸,奴婢熬了粥!”杏巧将米粥搁在桌子上,站在一旁。
贺锦年嘴角微微一扯,依言起身。这丫环是庆安公主身边的人,每日奉公主之命,给她做了一碗特殊的粥。
这看似香浓爽口的粥自然加了料,但却不致命,只是每天喝会让人的神智有些不清。这碗粥,杏巧每天都会看着她喝下去,而她,也不作假,一口没剩地喝光。
可杏巧不知道的是,每到夜里,她便运功,把余毒悉数排出体外,只是表面上,她故意装出浑浑顿顿的模样取信于庆安公主。
明天,在太子伴读的选拨赛上,他会给庆安公主最深重的一击,让她知道,得罪了她贺锦年,是她一生的恶梦!
她伸了个懒腰,摆出一幅怎么睡也睡不够的困倦的模样,引得杏巧满意地一笑。什么神童,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对人没有一点的防患之心。
贺锦年将杏巧的表情收在眼底,半年前她获救回到贺府时,这丫环被派到了她的身边,作了庆安公主的眼线。
原本她想寻个机会将这小丫环拿下,但转念一想,弄死一个再来一个,还得废一分心思去知道是哪一个,倒不如将就着。根据她半年的观察,这这杏巧虽油盐不进,一心忠诚于庆安公主,但有一个弱点,就是话多,尤其喝了几杯后,就会淘淘不绝,畅所欲言。
而杏巧身为线人,本身知道的就会比别的丫环多。
她作为中南海一级保镖,懂得如何不着痕迹地从人的嘴里套出最有用的情报,通过这丫环的嘴里,她对安庆公主身边的情况大致了解了一番。
贺家虽在朝中不算是个世家,但因为她的父亲贺元奇是当今皇帝的太子伴读,所以,在帝王登基后,一显尊荣。恰逢那年贺元奇的发妻,也就是贺锦年的母亲过世,所以,皇上赐婚,将自已一个年过二十五尚无人问津的妹妹庆安公主赐婚给了贺元奇。
于是,三岁的贺锦年和贺锦筝这一对龙凤兄妹就过到了庆安公主的膝下。那庆安公主在嫁给贺元奇后,肚子倒比贺元奇别的妾氏争气多了,第二年,就生下了一个儿子贺锦钰,是贺元奇第二个儿子,在贺家排行第七!
按理,贺元奇的发妻马氏早已不在世,贺锦钰又有皇家的血脉,那参于选拨太子伴读的身份怎么也落不到贺锦年的身上。
应该说是贺锦年太出色了,自小聪明过人,三岁时已熟读百家,七岁就能站在学堂上与夫子辩论,一争高下。
而贺元奇是个儒者,自然对这孩子异常喜爱,在半年前,贺元奇毫无疑问地成了当年圣上的太子太傅,当帝王开始为太子寻找伴读时,无论庆安公主如何闹,他也是坚持将这竞选的名额给了自已的长子贺锦年。
谁也不知道,事情就是出在了这。
半年前,正值贺元奇的发妻马氏十周年忌日,贺锦年和贺锦筝兄妹俩随同马氏的妹妹马舒云去大魏探望外祖父母,回程中,在大魏境内遇到杀手袭击。
在疯狂的杀戮中,申钥儿的灵魂和那一对双生兄妹的灵魂正飘于半空中。
申钥儿死时,已是二十五岁,她发现自已死后,灵魄并不入轮回,而是留在了人间。
更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她的灵魂竟有着穿越时空的能力,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她想看一看,在她不知道的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申皓儿如此轻易地代替了她。
真相永远比事实残酷!原来,她在申家不过是一个棋子,在她被囚禁宫中的那几年,她的父母无时无刻地在筹谋如何让她的亲姐姐彻底地代替她。
原本今日,她想灵魂飘回七年前,想看一看,在她命运发生转折的那一年,究竟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犹记得,那一年,苍月国正适新皇顾城风仓促登基,新旧权贵争权夺势,朝局一片混乱时,附属于苍月的各喧如大魏、大燕、大齐等国的质子都希望在那时能够离开苍月,各自筹谋。
是她,凭借着曾经救过顾城风一命的交情,终于在夹缝中为秦邵臻找到了回国的机会。
为了慎重,她作为秦邵臻的先峰,希望在秦邵臻回到大魏前,她先行一步,回到大魏,为他扫除大魏国内阻止秦邵臻回国的障碍。
临行前,她告诉他,一切顺利后,届时会让自家的妹妹拿着她申苏锦的信物来接他回国。
那些年,她常在他的面前提起申家八秀,也曾将自已真实的画像画给他看,他嘴角总是朝着她挑起一点冰绡晨露的笑容,“你八妹的性子同你相比如何?”
她的心盛满柔情,“除了长像相异,其它一模一样,我八妹亦是喜武之人,武功更不在我之下!”她易了六哥的容貌,但她笔下的丹青却是画的是自已真实的容貌。
“苏锦,”他轻唤她一声,双唇薄韧含风,神情中透着一股温柔,“可否将你的八妹许配于我?”他见她红了脸,以为他不喜,忙解释说,他只是极喜欢他这样的性子,若世间真有与他一般性情的女子,他定当娶她为妻。
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眸中却异常认真,“我这妹妹不同于别家的女子,可不懂得三从四德,她是决不与世间任何女子共侍一夫。你若想娶她,那这一生,也只能和她相携手,若你有了别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