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第一眼见到这一双眼睛,她会马上认定,眼前人爱上了她,不惜夜半探闺房,只为一亲芳泽!
但她知道,那一双天生含情的眼中实质上是最无情了,就是因为她曾被这种表象所迷惑,才会自做多情,以为他与她第一次相遇,他便瞧上了她。
是的,只要是情窦初开的女子,看了这么一双多情的眼睛,都会认为,被爱上了!
虽隔了多年,彼时的少年已经成为伟岸的成年男子,身形变得更加颀长,甚至五官轮廓也变得更深,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眼前的年轻男子是她人生遇到的第一块铁板——桃园谷少主子!
她是孤儿,自小与一群孩子被养在一个世外桃园的地方。在园中,有无数的丫环婆子照顾着她们的生活起居,甚至她们日常所用的皆是仕家秀才能用得起,过着如公主般的奢华生活。
在桃园谷,她们不仅要学仕家秀的礼仪,还有专人的师父教授特长,她不知道别人学什么,只知道她奉命学医。
因为桃园谷极大,每个女孩各有自已的院落,又有各自的教习师父,所以,她与别的女孩子极少有机会见面,只是偶尔擦肩而过时,发现这里的女孩儿都极美,包括自已,天生一副媚骨,一身的雪肌。
拒她们很少有碰面的机会,既使碰了面,也没有交谈的机会,但象是人类的本能,尤其是同都是美貌的青春少女,在她们之间也暗藏着竟争。
因为教习嬷嬷曾明白地告诉她们,只有最优秀的,才有机会被送到少主子身边服侍。
她曾无数次地幻想,能建一个这样的基地,又可以给她们这样极致奢华生活的主子将会如何的富可敌国。
她努力地学习着,她希望自已能够成为最优秀的一个!
在十三岁那年,桃园谷里来了一位特殊的少年。
她不知道他的身份,至于感到特殊,不仅是因为他是唯一进入桃园谷的一个男性,而且那少年的眼睛受了伤,被人带入谷中时,他的半张脸被黑纱蒙着。
后来,谷主派她和几个小医女去侍候这少年,她才知道,这个特殊的少年是他们桃园谷的少主子,因为少主子受了重伤,来桃园谷治疗,而她所学的是医术,所以,才有机会去服侍。
半年多的时间,她象所有的小医女一样兢兢业业地照顾着,心虽有所期盼,但却不敢逾越半分。直到有一天,她的师父云泪宣布少主子的眼睛可重见光明,并命她去摘下少主子脸上的白色纱布。
她喜出望外,并捕捉到了同门师姐的眼里一闪而逝的妒忌,她上前缓至少主子的身前,他坐着,她矜持地控制着呼吸,跪下身子,“少主子,奴婢失礼了!”
少主子仅点头示意,她伸出手,平静地解着缚在他脸上的白纱,一圈一圈的白纱缓缓绕着他的头解开,到了最后一圈时,他的手突然捉住了她的手,轻冷地声音带着略微冰凉的气息直透她的肺腑,“我来!”
他的手极为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的肌肤丝毫不逊于女子的晶莹润泽,他的手心温度比寻常人冷出三分,清清凉凉地贴着她的手背……很舒服的一种感觉。
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半年了,这个少年安静得让人以为他不仅眼睛受了伤,还失了音。她的心突然就绽放开了,像是一种栀子花开的甜美,她甚至不记得抽回了手,更不记得桃园谷的规距,无事不得接近少主子一丈距离内。
他解下了最后一层的白纱,她看到他的弯翘的羽睫在抖动中一点一点地展开,睁开时,那是一双美到惊心动魄的桃花眸,眸内的水光如秋水般一点一点地在敛聚……她从他的眸里,看到自已惊艳的表情,而同时,也看到他在看着她——
眼前的少年如谪仙,又以那一双多情的眼眸看着她,她的心就如一面沉静的湖被一片落叶泛开了涟漪。
那一夜,她失眠了,哪个少女不怀春?她期待着这是一场美丽的遇见,更期等着,属于她的人生舞台就此开幕。
可没料到,第二天她便听说少主子准备离开桃园谷,同时因为少主子的伤已愈,已不需要医女服侍,隔了重重的楼台亭榭,她甚至连见他一面也难。可被扰乱的一颗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她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她永远记得那个耻辱的一夜,她裸着身爬上了少主子的床,仅这一念之差,她的命运瞬间跌回谷底。
少主子仅一招手,寝房中就进来三个黑衣人,她裸着身子求他时,他的眼毫无温度。当场深夜将她带离桃园,扔在了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
那是她人生最黑暗的日子,仅仅为了裹腹,她蓬头垢面地坐在路口乞讨。
幸好是医术让她找到了生计,她在当地的一个医倌内找了个小医女的活,而半年后,她的好运来随之而来,在她一次随医倌出诊,为大魏国的一个军营行医时,手臂上的胎记被军中的一个蝎认出,她是大魏国左将军郭晋方的女儿。
“奴婢见过少主子!”确定了眼前男子的身份后,让她愈发感到诡异不安,这个月她已收到少主子亲自下的三道密令,可她皆以“侍机而动”四字回报,一是任务确实难度很大,二是她多少仗着她身在大魏皇宫,身边有十几个一等侍卫护着,桃园谷的人不能拿她如何!
“什么时候,你敢站着跟本公子说话?”月光下,那男子精致的眉骨透着寒凉。
“不敢——”她本能地双膝跪下,带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