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您保重,属下等竭诚为殿下分忧!”秦邵臻的哀恸之声盖过所有人的心田,众人惶恐,却无一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一群护卫围在秦邵臻身边齐齐跪下。
秦邵臻慢慢睁开眼睛,连眼睫处都结着一层霜气,他看着众人,清明而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好半天那惨白的双唇才轻轻阖开,声音却嘶哑得如生锈的刀磨过木头,语声颤抖而悲戚,“迟了,迟——了,太迟了……为什么不提前一年,哪怕是半年也好,这老天,真真是太无情,你是不是在戏弄于我……”语声一滞,便直直地朝后仰倒而下。
秦邵臻大病一场,却在清醒的第一时间,便命所有的护卫前往大魏,寻找申苏锦,他告诉他们,他要的其实是申家的八秀,并不是躺着申府里,被丫环婆子侍候周到的申苏锦。
宗政博义只好奉令偷偷潜入大魏汴城,他们在大魏整整搜寻了半年之久,确实查出了申家真有一个申八秀叫申钥儿,只是听说自小不在身边养大,他们欲追查申钥儿的下落,却在汴城徘徊了半年之久,依然毫无音讯,直至听闻景王殿下大张旗鼓地从大魏迎回一个女子。
宗政博义感到这消息有些不同寻常,便将那期间,申家失火,申六公子突然失踪之事一并密报给了秦邵臻后,终于接到秦邵臻命他们回苍月的命令。
“殿下,您的药煎好了!”门外传来厨房婆子的叩门之声,打断了宗政博义所有的回忆。
宗政博义开了门,接了药盅后又关上门,“殿下,您的药,趁热喝了!”
秦邵臻接过药盅,几口饮尽,轻咳一声,“博义,你忙去吧!”虽然时光回溯后,他的身体已无蛊虫,但疼痛好象带了记忆一样跟随而来,一想往事,便时不时的绞着他的心脏。
宗政博义为此,遍寻名医,却始终找不到原因,只好配了些养心的药,成日让厨房的婆子熬了让他喝着。
半年过去了,这样的疼痛对他已不奇怪,有时他甚至觉得庆幸,因为只有在忍受这样的极端疼痛时,他的心反而感到好受一些!
申皓儿回到寝房中后,合着衣直直躺在床榻上,甚至也不讲究身上的尿骚味会不会弄脏被褥,她太累,想好好睡一觉。
睁开眼时,她是被腹中的饥饿唤醒,她推开窗,看看天色已暗,这时候早已过了晚膳的时间。她下了榻,点了灯烛,也懒得出去打水洗澡,只找了一件干净的衣裳换了,便端着碗想去厨房里找点吃的。
自从进了大魏质子行苑后,一日三次的膳食也成为她的负担。
她自锌身惯养,到哪里都是丫环婆子成群地侍候着,偶尔去大魏皇宫给皇太后请安,那姿态是比一国公主还要派头。可到了这,她才知道,身为护卫,主子坐着听戏时,她只能和一些侍卫站在旁,虽然不必奉茶,但大热天让她如木桩般站一个上午,真是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盼到聚会散了,她原以为回到行苑就可以休息了,谁知道,被告之,身为护卫,应时刻守护主子的安全,她必需与几个护卫一起轮值。
到了用膳,她虽然不必和一群奴才一起用,但却被分配与一群的护卫一起吃。
第一天,她混在一群男人中,便端起矜持的模样慢慢地吃着,可刚扒了一口的饭,抬首时,却桌上的菜便被一扫而光。
原来,这里的规距是菜一出,众人就马上把想吃的菜扫到自已的碗里,手脚快的多吃,手脚慢的自然就少了。
第二日,她聪明了,抢食她在做乞丐时,也有一些经验,所以,菜被端上时,她重重捏着筷子准备拿下一块鸡腿,谁知,所有学过的经验到这里根本就无从发挥,因为,乞食者多为老弱病残,而这里却是一身武功的侍卫,她半趴在桌子上,好不容易够到一个鸡腿,被另一个侍卫半途直接拦截!
甚至来不及计较,她马上把筷子再伸向盘里时,又……空空如也!
她瞧出来了,他们分明是故意的,故意与她为难。
那一刹,她生生忍下想掀了桌子的*。
她连吃了几天的白米饭,嘴巴淡极了,她感到自已连做梦都想着嘴巴要分泌出一点盐来。
因为营养跟不上,不过是几天时间,她在当值期间已经连晕了三次,她被那些质子护卫明里暗里地取笑,他们公然拿她和申钥儿相比,言辞里充满讥讽,尤其那一句,“龙生九种,种种不同!”让她差点与那个侍卫撕破脸。
好在她也有些小聪明,每天天色稍一暗,她会到厨房里找些吃的,就算是米饭,找点腌菜伴一伴,也好果忍饥挨饿,所幸,在燕南城行乞的日子,让她的脾胃变好,吃什么都不挑。
可今晚的厨房竟上了锁,申皓儿明白,这是连厨房的人都开始为难她了。
她受那些护卫的气也罢了,厨房里的是一群质子府最下等的奴才,难道她还要看这些人的眼色?
脚底生出的寒意,申皓儿眸光一厉,也不多想,一手摔了手中的碗,便冲丫环婆子住的后院里,声嘶力竭地大喊,“有没有人,谁当差?”可她连喊了几声,愣是无一人给她回应,偶尔就是有人推开窗子,仅是看了她一眼后,就关上了窗。
申皓儿气得全身发抖,若说以前,她的秀婢气稍一冒出苗头,那些丫环婆子个个变得战战兢兢,也没给她大发雷霆的机会,可在这里,所有的人当她是透明。那些苍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