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墨璃脸色微变,却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了正常,认命地闭上眼,吞了下去。
一口鲜血由口中溢出,她面色苍白地萎顿在地,但她不敢去多问一句。
“作为你阳奉阴违的惩罚,本公子在你身上下了灼心,你需要三日内本王要解药,否则你的身体就算在大冬日,也会炙热欲焚。”男子微微俯了声,声音里悄悄透了些戏谑,“颜墨璃,这不是春药,用一个男人就能解了!”
她惊惧得连连颔首,她在桃园谷所习的是医术,自然知道在桃园谷有专门一批药师在配备专门的毒药和解药。
颜墨璃四肢伏地,许久后,她感觉到周身的压抑慢慢地褪减后,方缓缓地抬首,果然看到眼前空空,少主子已不见去向。
她瞬时全身脱力地瘫倒在地,许久后,才撑着起身,踉踉跄跄地回到床榻上卷着被褥躺下,此时,所有的燥热已一扫而空,因为胸口处的寒凉颤意一波一波地席卷着她全身的筋脉。
她内心深处产生了一股强烈的预感,桃园谷的少主子肯定不是普通的江湖中人,他能在大魏皇宫之中如履平地,说明,这里有他的人,甚至处处是他的眼线。
现在,她不能有一丝的狡幸的心理,这三天内,她必须把申苏锦的身体偷盗出来。贺锦年从宫中的废园离开,比往日早了半个时辰,她不想这会去学堂与那些好斗的仕家子弟相遇,便放慢脚步乱逛着。
这些风景在她记忆中并不陌生,毕竟这个地方她曾生活了好几年,虽然她总是辩不清方向,但是每到一个景处她就会想起,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一些片段。
走到一处的凉亭,耳畔隐隐传来鼓声,贺锦年循着声音走到一处雕花栏杆,看到几个后宫嫔妃和命妇及一些名门仕家公子秀正在听戏。
“奴婢给贺公子请安!”伫立在雕花栏杆边的两个宫女微微福身,要为她引座时,贺锦年摆了摆手,轻笑道,“我站一会就走!”
戏台上,青衣水袖的女旦腰枝款款摆动,刺绣着朵朵白茶花长裙拖曳身后几两米,旋转时,如天女散花。待胡琴一断,女子委身一跪,青黛勾勒的眼角流泻出水墨画般神韵。
“念儿……”贺锦年有些呆呆注视着那女子,想不到常念会为了她不惜涉险混进宫打探她的消息!
毋需置疑,常念一定是来找秦邵臻的,贺锦年本能地再次把眸光探向戏台下,果然,在团花簇锦中,对上了一双浸润着墨玉光华的眼睛。一群好容貌好年华的少女围在他身边,不过作了俊美容颜的陪衬,这就是人前的秦邵臻,日日周游在茑歌燕舞之中。
贺锦年的手不知不觉地抚上脸颊,那里有她前世疼痛的记忆,但仅一瞬就敛尽情绪,她放下手,拳头藏于袖襟之中,她没有避开他的眼眸,神情勾芡几丝淡淡的矜持,朝着秦邵臻微微颔首,转问身旁的鞋女,“姐姐,现在什么时辰?”
那宫女极受用的一笑,“回贺公子,差一刻就辰时了!”
贺锦年从鞋女所端的花梨木盘上捏了一块芙蓉糕,鞋女想拦着,贺锦年迅速地咬了一口,含糊笑着,“姐姐,我得去上学堂,谢谢姐姐的芙蓉糕!”
鞋女碎道,“作死,这是妩妃娘娘点的!”
贺锦年扬了扬手,就跑开了。
贺锦年沿着方才的长廊跑了一小段到分叉口时停了下来,仰头沉思片刻后,朝着左道阔步走去,很快就到了境春园桃林。
看着一簇簇的粉红,映着薄薄日照,如此的良辰美景,让人无法生出愁绪。
贺锦年勾了勾唇,嘴角绽出一丝笑意,随手摘下一枝开得正艳的花朵,放在鼻间轻间,眸光流转间,溢满希翼之光,她的脚步变得愈加地轻松。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见到秦邵臻,原以为这半年来一直深锁于恶梦,那见了真人,定是又一番的心劫,谁知仅仅付于一笑,果然经历了一番责重生,她放下了,或许她对他并没有过多的恨,但爱——就象胭脂沾染了灰,真的随着岁月一起化成了尘埃!
“喧种,你给小爷跑快些!”不远处传来一声稚嫩的男童的声音,带着命令的口吻,“给小爷蹲低些,你想摔死太子殿下?”
这魔音,贺锦年一听就辩出是自已的便宜七弟贺锦钰。
贺锦年转首,靠近时利用一处假山隐住自已,透过层层桃枝,看到一个五六岁,穿着黄色锦袍的男童正骑在一个瘦小的少年身上,而贺锦年的七弟贺锦钰手上拿着一根桃枝边呼喝着边打在那少年的屁股上,嘴里还时不时的吆喝着,“打小人,打小人喽!”
春衫很薄,那指节粗细的枝条抽在身上火辣辣地疼,少年瘦弱的身子差点蜷成团,忍得双手紧紧攥在泥土上,却没有发出一丝闷哼,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不敢。
周围站了一群的主子和奴才,个个掩着嘴笑,有些衣着华丽的孩子还时不时地接过小太监手里的小石子朝着那瘦小少年的屁股上扔,扔准了,马上爆出几声掌声。有几个更恶劣,挑了几个细小的石块,专门往少年的前面的路扔。
少年的双手还可以勉强避开那石块,可他的膝盖却时不时地顶在小石块上,疼得他连连吸气。
春风拂过,团簇的桃花随风颠簸轻颤,零落一些粉红花瓣漫天飞舞,在这样美好的春日画卷中,却嵌入了如此丑陋的一幕,贺锦年冷冷目触着那些个类似京剧脸谱似的丑角,最后落在了贺锦钰身上,她的这个弟弟长相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