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雷的请求一说完,莫依谢终于完全睁开眼睛,眼里浑浊尽去。
且他眼里突然就放射出锋锐明亮的危险光芒,与顾雷眼里的锋锐目光针锋相对。
刹那间,整间房间就充斥着一种无形的、唯有生命能感受的到的、超级生命才有的强大精神威压,那是普通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房间内,没生命的家具明明什么事都没,费沙却当即腰一弯,痛苦地把双手按在地面上。
她只感到灵魂止不住地颤抖,转眼就有汗水从额头滴落,唯有咬牙坚持才不会完全趴下去。
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生死都已被莫依谢完全掌握,容不得一点忤逆。
可同样是射心境,境界还比费沙低一阶的顾雷,却依旧脸上挂在淡然笑容,竟好像没丝毫感觉一般。
那本来就单纯的、心的碰撞,而心网正把数千颗心的力量传导给他。
费沙身下的地面已被汗水打湿一片,而顾雷还能镇定自若,端起茶又喝了一口,笑问道:
“大祭司,怎么,有困难!”
莫依谢内心微微一惊,这才收起威压,故意朗声笑道:
“哈哈,困难?岂止是困难啊!顾团长您还不如直接要老朽的命!”
顾雷笑着夸道:
“大祭司何出此言?巴蒂斯特不过化焰七阶,只比您强一阶,且经验远不如您,哪有您战绩辉煌!您要杀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莫依谢笑里藏刀地回道:
“顾团长,您这是要捧杀我嘛?我不仅装备比不过他,身子骨亦早远不如他,上个楼都会喘气,说不定过几天就要皈依吾神,怎打得过他?何况顾团长,我何苦要去招惹他。我主动招惹不仅杀不了他,还会被反杀,更可能给我教召来灭顶之灾,岂不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说完,莫依谢的眼神又彻底转冷,杀意凛然地直接质问道:
“还有,顾团长,想来刚刚杀死特朗金的就是你吧!你不仅公然出手杀死准格莱的大舅子特朗金,还公然躲进我冥神教会的教区,你到底是何居心,就不怕我把你绑了去见巴蒂斯特嘛?他现在可非常想见你啊!”
费沙又忍不住瑟瑟发抖,怕莫依谢真做出那般大逆不道之事。
顾雷巍然不动,冷笑着,亦有点狰狞地回道:
“那又如何,把我交给巴蒂斯特赔罪他们就会放过你们吗?他们连找你们当面对质都不愿!在他们眼里,不,在所有人眼里,你们就是一群不讲道理、野蛮扭曲的邪教徒,人人得而诛之!”
莫依谢大怒,气势暴涨,就要出手,却又听顾雷突然说快速道:
“哼,你们还是赶紧想想怎么早日获得合法宗教地位吧!”
莫依谢当即气一滞,带着电光的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张开的嘴亦是欲言又止。
“你,你是……”
顾雷却又故意转移话题。
“何况,你不招惹他,他就不会来招惹你了吗?你们四百多万教众,可还从来没给他交过保护费呢!你有没有算过那是多大一笔钱!”
莫依谢勉强收敛起杀气,脸上略有愤怒,又略有无奈,总归是漠然说道:
“至少目前为止,他还没怎么主动招惹过我们。且就算我过几天死了,其他人也大不了就花钱买个平安呗?就是要补交过去的保护费也不是不能接受。没什么比生命更重要。我们的生命可不是我们的私产,是吾神的货币,绝不能轻易浪费!”
顾雷内心愈发胸有成竹,有点好笑又有点狠辣地想到:
你们这样没骨气的货币我可不要。想成为我的货币,你们可还得更有骨气、更拼命一点!
表面上,顾雷又冷笑着说道:
“大祭司,请您清醒点,巴蒂斯特主要是差钱吗?他可不是准格莱那样的垃圾货色,至少更有追求,更在乎的是权力和面子。所以,他昨天才甘冒得罪国会的危险给总统派充当马前卒!”
“……”
“相比你们这么多年没交的保护费,他更在乎你几年前让他忍气吞声而丢掉的面子。那就像一个大耳刮子一样打在他脸上。他不把你们全搞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是绝难消心头之恨的!”
“……”
“另外,我如果没猜错,他之前之所以一直没对你出手,是因为他拿不准你当初到底是怎么在短时间内杀死庞德的吧!而我看你当初用的,应该就是昨天那招‘光子雷爆’!”
瞬间,小小的客厅又徒然安静了下来。
费沙微微喘息着,顾雷也停下来喝口茶。莫依谢则杀气尽散,脸色控制不住地完全阴沉下来。
他当然比顾雷更了解巴蒂斯特是什么货色。
良久,莫依谢才异常沉重无奈、带着悲哀地叹息道:
“那我也不能那么冒险,必须继续等!我的生命不仅亦是吾神的货币,还管理着吾神的其他几百万枚货币。我现在出手十死无生,唯不出手才九死一生,才有机会为我神,为我教,谋求到合法的宗教地位。”
顾雷依旧不松口,只放下茶,和颜悦色地劝道:
“可您现在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就像你自己说的一样,你现在自己都不知道明天自己还在不在。依我看,您与其守株待兔地等死在树桩边,百无一用地死去,还不如主动出击,设局诛杀,那样还有一点希望!”
莫依谢并未动摇,面无表情地问道:
“怎么设局?巴蒂斯特又不傻,加上有庞德前车之鉴,再加上我的‘光子炸雷’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