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阿尼西娅娇艳的脸颊和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整个赞巴鲁克的所有大小屏幕上。
她正代表地方国会,用铿锵有力地声音对所有市民宣誓:
“所有贵族和政府工作人员,都将陪各位市民坚守到最后一刻,战至最后一人!”
然而,市民们实在很难信任她。
那又不是几万个海盗、几百艘海盗船,而是几十万海盗和上千艘、乃至是数千艘海盗船,数轮齐射就能把整个赞巴鲁克化为废墟,鸡犬不留。
傻子才会留下来送死!
此刻,在赞巴鲁克顶区的全部空港外,都是人山人海。
所有人都急着想要尽快逃离赞巴鲁克,网络订票系统直接被过大的访问量挤爆,这才使得人们不得不亲自来到线下售票点。
但线下的售票点也无票可售,纷纷关门谢客。
唯有一些黄牛还在各空港外大声叫卖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高价船票。
要在短短数天时间内把数千万人转移出去,即使对被誉为“世界科技第一高峰”的赞巴鲁克,亦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最重要的是,人们差不多都猜得出来,去往其它移民卫星的船票之所以稀缺,很可能是因为大多已被贵族和其家臣、家仆们锁定,不是没有,而是不卖给他们。
没有人相信,那些贵族和他们的家臣、家仆们真会跟赞巴鲁克同生共死。
大家皆认为他们绝对会在危机关头抛弃他们,乘坐飞船独自逃命。
哪怕在顶区声誉极佳的阿尼西娅都难以取得大家信任。
否则,去往其他移民卫星的船票再稀缺,也不可能如此一票难求。
这进一步加剧了人们的恐慌,让黄牛手中船票的价格直线飙升。
……
“最后一张票了,4万贾比一张,有没人要啊!”
“我,我,我要啦!”
“好……”
“不,不,我出5万!”
“好……”
“不,我出6万!”
“我出10万!”
“我出11万!”
“你,你们怎么这样,你们这不是恶意哄抬物价嘛?”
“我就是恶意哄抬物价又怎样!”
“对,你能怎么样!”
“你们,你们……”
……
“老公,不要抛弃我呀!”
“松手,快松手!”
“老公,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呀?”
“滚,快给我滚,别逼我动手!”
“啊啊啊,你这个渣男,你这个白眼狼,你拿我的钱去买票,却还要抛弃我独自逃生,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贱人,松手——”
“我不!”
“你,你找打!”
“啊,你,啊——,啊啊啊……”
……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求您给我一张票吧!”
“诶,你松手,没钱我怎么给你票啊?你快松手,我手上也没票了,我也是要花钱去找上家买的呀!”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我无所谓,至少请您救救我的孩子吧!他今年才两岁,他本来应该还有很长、很美好的人生要走的!”
“诶,我说了,没钱什么都免谈!”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我警告你啊,松手,快松手!”
“我不,我不!”
“我,我动手了啊!”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诶,算了,算了,要不你把孩子给我吧,到时我带他一起走!”
“真,真的吗?那……那谢谢您啊!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听叔叔的话啊!孩子,孩子,对不起!孩子,你一定要……”
“好了,够了,我也要逃命去了!”
“好,好,好,……,啊啊啊,我的孩子啊——”
……
而听着那位母亲对着那良心犹存的黄牛背影哭号,撕心裂肺地哭号,不仅那黄牛脚步一颤,差点走不动路,伊曼亦忍不住眼眶一红,瞬间流出泪来。
顾雷则轻轻叹息一声,后就拉着不停抹眼泪的伊曼快步离开。
如此骨肉分离的景象的确令人心碎,可他们又能如何呢?
在这种情况下,连他们都无法保证自己一定能挺过这次惊天大劫难,故说不定那样和母亲分离,真是对那孩子来说最好的选择。
顾雷一边拉着伊曼挤出人群,一边仰望着天空中虚拟屏幕上阿尼西娅坚定不移的俏脸,内心亦坚决地说到:
不管你们是否真心要坚持到最后一刻,但我们,一定会战斗到最后一刻的!
接着,两人又乘赤凰飞往市内,不想这里竟比卫星边缘的空港更加混乱,特别是在林立的钢铁丛林下层。
一栋栋高高的大楼下,人们正发疯一般地涌入各个超市,尽其所能地疯狂抢购各种生活必需品,以及不受管控的低端武器。
既不同于已经给自己留好后路的顶区上层的淡定,也不同于觉得自己还有希望、聚集在各空港外抢夺高价船票的顶区中层,顶区的下层们只能如此来宣泄内心的不安、恐惧和绝望。
没多久,所有超市里的商品就几乎全被抢购一空,连卫生纸都没剩下。
而到这有钱都买不到东西的时候,负面情绪无法宣泄,暴乱就开始发生,并呈现出不受控制的扩大趋势。
低端武器的低端只是相对军队来说,对普通民众仍有不小的杀伤力。
随着一声声枪炮声响起,整个顶区徒然硝烟四起。
警车、消防车和救护车的尖锐鸣叫,亦徒然就响彻全城。
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