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住口!吕西安——,你这个侏……,啊……啊,啊——”
“嘿,什么呀?什么呀?我是什么呀?你倒是说出来,你倒是说出来呀!”
“吕西安,你有种就和我一对一单挑!你这个懦……,啊——,啊——,……”
“嘿嘿,说呀,你倒是说出来呀!……哼,真是死不悔改,居然到现在还在耍你那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你这个又蠢又笨、连话都说不出来的下贱泥巴佬,还想和我单挑?你有什么资格!”
“吕……吕……,啊——,吕西安,你这头矮猪,啊——,啊——,啊啊啊……”
“哈哈,伊万诺夫,你看看你自己,你看看你自己有多么愚蠢、滑稽和弱小!这么一点攻击就让你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哈哈,哈哈哈,这样卑微下贱的你,居然还妄想得到斯维托奇那只会认同强者的家伙青睐,出人头地?哈哈哈……,真是笑得我牙都快掉了!呵呵,可能吗?你觉得可能吗?你觉得可能吗!”
“……”
杀人诛心,深悉伊万诺夫全部期待和妄想的吕西安,说出的话瞬间就让伊万诺夫陷入到了更深层的绝望之中。
伊万诺夫再说不出话来,只愈发燃烧生命、愈发竭力挣扎,却又只愈痛苦、愈无力,也愈笨拙、难看和滑稽,连他自己都羞愤到要看不下去。
想到这样的自己若被斯维托奇看到会如何,伊万诺夫更是愈发绝望。
吕西安则自是愈发兴奋,头盔下的一张脸已因各种极致的怨毒、兴奋、仇恨和疯狂等,而被扭曲到四只大眼都像要被揉在一起似的,分外丑恶和可怕。
他只看到自己奇谋频出、智慧出众、必将在受尽磨难后成为天命之人。
就仿佛天下终于要轮到他做主一般,此刻的吕西安异常自大。
他身周浓郁到都快由虚化实、完全显形的混沌,让他膨胀至极、自大至极,完全没注意到,他不仅已完全预测不到顾雷动向,连伊万诺夫的动向,也已完全预测不到。
他还是看不到,伊万诺夫为何会这么快就绝望至极,那其实也是混沌之故。
且伊万诺夫身周的混沌,其实不逊于吕西安多少。
就像在强迫伊万诺夫一样,那些混沌正不断在伊万诺夫眼前播放着斯维托奇对他失望摇头或露出不屑、冷漠眼神的图像。
而斯维托奇心中那一句句冷冰冰的、其实早对他伊万诺夫不报任何希望的真实心声,更是像一把又一把的大锤一样,迅速将他不断打入无底的黑暗深渊。
那些景象本就亦真亦假,让早学会察言观色、深悉斯维托奇表情语气的伊万诺夫清晰明白,眼前绝不全是幻象。
混沌最是残忍,又最是真诚。
于是,混沌才能愈来愈多,让伊万诺夫的堕落速度又不断加快,形成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
而当吕西安终于玩够、终于要杀死他已完全不屑一顾的伊万诺夫时,伊万诺夫的血眼里,就终于流出了两行黑暗至极的血泪,终于不得不痛苦无比地承认:
自己,是再一次看错了人、走错了路,其实已经被那个至极最信任的“贵人”,给完全抛弃了!
混沌真诚无比、残忍无比地告诉他:
斯维托奇根本就不会像承诺的那般带他一起去避难,斯维托奇根本没那个权限!
何况,他伊万诺夫对斯维托奇来说,只不过是又被一个压榨干了就可以抛弃的棋子。
到最后,他终于还是没有被任何人在乎和关心过,连生死都不被任何人放在心上,已断绝一切后路和希望。
只见一直紧闭嘴巴的伊万诺夫,徒然就仰天发出一声似人非人、歇斯底里、悲哀至极的惊天长啸。
至此,伊万诺夫对自己心底的混沌,也终于不再有任何本能排斥,完全拥抱混沌。
而他心底的混沌,当然终于突破极限,骤然暴增。
伊万诺夫心碎成魔,刹那混沌重生。
那徒然冒出的汹涌混沌一下就把周边十几个还在疯狂施暴的狂暴者彻底湮灭成灰。
同时,伊万诺夫的头还徒然膨胀起来,连脖子也在不断伸长。
吕西安这才大骇失色、慌张不已,偏偏第一时间又只知徒劳地,对那更绝无法预测的伊万诺夫,持续进行下意识的强行预测,六神无主地错过了最佳逃命时间。
紧跟着,吕西安就惊骇欲绝地发现:
伊万诺夫变得比自己整个人还大的头,已凑到自己鼻前,更上下张开同样巨大化的、已扭曲成一个邪魔小丑的诡异头盔,露出一张腥臭无比的血盆大口。
最终,吕西安只来及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呼救声,“救命啊——”,便挣扎着被那张布满黄色尖牙的血盆大嘴,整个吸入到伊万诺夫体内。
而伊万诺夫的大嘴,则豁然合上,咀嚼般地“咔嚓咔嚓”蠕动着,冰冷邪异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