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宽爹和发小的说笑并不影响陶宽的疯,陶宽借着找鞋子的名,做着拿电筒玩的事。陶宽的鞋也确实掉了,具体在哪里掉的,陶宽自己都不知道,只记得,自己在家里是穿着鞋子的。是陶宽妈过年时给陶宽做的,也算是新鞋。孩子长得快,自然鞋子也来不及做了。陶宽妈虽然比其他的女人,事要少些,但家里的事不比别人少。事少只相对于外面去做体力活,砍柴种菜,种菜有陶宽爷爷的帮忙,一年到头也不比操心,记得家里的地在哪里就行,也有邻居的帮忙,种什么菜,什么时候去种,什么时候成熟,等不必操心,有时候,陶宽爷爷早上起来去浇菜,顺手也就把地里的菜摘了回来。陶宽妈对陶宽爷爷的孝顺,让陶宽爷爷很满意,能不让陶宽妈过手的事,就不会去让陶宽妈过手。陶宽妈家里操持得很干净,不像整天去外面帮男人挣工分的女人所操持的家。家里虽然也养了鸡鸭鹅猪等禽畜,虽然是生产队时候,因为太偏僻了,别的地方不肯养家畜,割资本主义尾巴,但在这里,山高皇帝远,公社里的人也难得来,即使是公社里的人来,也不避讳,大队支书家里也养了家畜,有了大队支书的带头和庇护,家家都有家畜。但陶宽家的家里家外还是很干净,鸡屎不会拉得到处都是,晚上鸡鸭鹅放到房子外的空地养,晚上就关在厕所的角落里,从不让鸡鸭鹅进厅堂,更不必说是厨房和房间。不像有些人家的女人,从不关着养,而是放到家里养,一天到晚的鸡屎臭,熏得人只想呕吐。陶宽爹在外面做事,见得多,也学着回家怎么养,告诉陶宽妈,鸡关哪里,鸭关哪里,鹅关哪里,陶宽妈对陶宽爹的话马首是瞻,陶宽爹怎么说陶宽妈就怎么做,慢慢得也就形成了习惯,一旦有了习惯,就很难改变。人都一样,刚开始都觉得别扭,过了几个月,就有了一定的程序,等这程序在生活中不断得到强化,也就形成了习惯,而一旦形成了习惯就有了固定的思维,也就有了固化的动作,当哪天想去改变就很难了。陶宽妈也不例外,刚开始,陶宽妈从娘家刚嫁过来,也是在娘家的习惯,鸡鸭鹅随处放养。但陶宽爹不习惯了,陶宽爹喜欢干净,说出去做事,到了干净的人家,人家会嫌他身上的鸡屎臭,虽主人家嘴里不说,但从主人家的眼神里还是可以读出对陶宽爹的嫌弃,陶宽爹自己也感觉无奈,看到干净的主人家也感到自卑,回家也决心改。花钱请人zuò_jī舍,做鸭栏,做鹅窝,分开做,虽然花费大,但从长远的角度来说,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一个家庭的卫生很重要,陶宽妈也顺从陶宽爹的意思,陶宽妈也感觉这样更好,也分出了档次,对以前的娘家也有些反感,嘴里不好说,但心里却是多了些不愉快。而这样直接的结果就是陶宽妈回娘家的机会越来越少,或者干脆在家里吃了饭,去娘家看看,没事就赶快回家。而陶宽妈的父母起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时间长了,心里肯定有了疙瘩,陶宽妈的娘也只好到陶宽家来看女儿,重要的是看看女婿和外甥。娘来了,陶宽妈自然很是高兴,带着自己的娘左看看,右看看,也带自己的娘去看了鸡舍,鸭栏,鹅窝,陶宽妈的娘自然很是高兴,看到女婿家的干净和整洁,心里也就有了底,在吃饭时也不便说,因为有了陶宽爷爷在场,陶宽妈的娘也很敬重陶宽爷爷,陶宽爷爷看到亲家母来看看自己的孙子,心里很是温暖,特别嘱咐陶宽妈把年前砍来的腊肉做了,陶宽妈倒觉得没有必要,陶宽爷爷不高兴了,又是讲道理,又是劝,陶宽妈心里何尝不想烧腊肉给自己的娘吃,但那时的生活不容许,觉得自己妈来,没必要这样铺张浪费,炒二鸡蛋,做个酸笋,就可以了。但陶宽爷爷不是这么想的,陶宽爷爷认为:亲家母难得来,平时嘛女人在家都是坐灶台上吃,好吃的都给了男人,男人要劳动,要赚工分,必须吃好的,吃好了才有力气干活。除了男人就是孩子,孩子要长身体,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孩子需要营养,正在长身体,吃差了就是一辈子的事,也不能帮大人干活,到头来还是女人吃得最苦,能来女儿家,自然是件不容易的事。陶宽妈听了陶宽爷爷的劝,也就坡下驴了,把家里仅有的腊肉切下一半,大概也有一二斤,又切下半斤左右的腊肉,舀出半升黄豆,搁风炉上煮。陶宽爷爷见陶宽妈听他的话了,也笑眯眯的出去做事了。陶宽的外婆该看的也看了,心里美滋滋的,现在就剩还说的了。陶宽出去疯了,陶磊则还是去砍柴,陶宽爷爷和亲家母打了招呼,自己去菜地里摘菜了,家里只剩陶宽妈的娘俩,陶宽的外婆看到只有娘俩,也没有太多的顾忌,就问陶宽妈怎么不回家吃饭,陶宽妈也直面告诉自己的娘,告诉自己的娘,不是我不想回去,回去一次,满身都是鸡屎臭,还有路上的汗臭,每次回娘家回来,都感觉身上有股怪怪的味道,最明显的就是鸡屎臭。陶宽外婆看着陶宽妈一脸的不高兴,自己心里也有些感触,女儿过得好,哪个母亲不高兴,能嫁到陶宽家也是陶宽妈修来的福气,虽然嘴里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不说是鲤鱼跳龙门,但最少也是糠箩跳米箩,心里也默认了陶宽妈不回家的理由,在陶宽外婆看来,陶宽妈有点矫情,不就过了这几年吗,生活好些吗,就搁前几年,也经常回家,也没说鸡屎臭啊,没过几年,倒嫌弃起自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