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上宫廷气,小萝卜也当人参卖,狗肉生意能不火吗?
大树枝如巨石从天而降,砸得仙人球骨酥肉裂;中树枝如锤如棒,打得仙人球头晕眼花;小树枝如刀如锥,在仙人球身上乱刺乱划。仙人球头发乱成了一窝草,上面挂满了树叶子;衣服挂成了碎布片,半个**耷拉着;脸上划了几道血口子,鲜血和着冲掉的脂粉往下直滴答。
“怎么样?我说话算数吧?你水缸碰破了吧?灯笼扎烂了吧?西瓜摔碎了吧?****了吧?看你还恶不恶?”
郑恩骂罢,见仙人球被砸在树冠下一时半会爬不出来,将兜中伙食钱掏出一把,扔在地上,回身出了桃园,挑起油担就走。
走出老远,田得美方才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跑到郑恩面前埋怨道:“你真是,我小声叫你快跑,你没听见吗?怎么不跑呢?”
郑恩老实,只当是真:“对不起,那婆娘长得稀奇,我只顾看她,一点也没听到。再说,我要也跑,人家不真当咱是贼了吗?”
“那也是。咱是准备掏钱买的,又不是真偷她!种桃就是卖的,不卖让烂掉吗?真没见过如此强霸不论理的人。可惜我不会武功,我要会武功,拐回去好好教训她一顿,把她打服,看她还敢横不敢!”田得美极力煽风点火,企图把事闹大,提前完成任务。
“咱也有错,先摘了桃。咱应该找到她们,先把价钱说好!”郑恩淡淡回应道。
“价钱任她要,咱又没说不给她?罚款也行,哪怕加倍呢,顶多三二两银子,咱又不是掏不起!她非要打人,这是论理吗?有这样做买卖的吗?也太恶霸了吧?就这,我听见她还在叫骂:黑贼,有种你别跑!敢在镇上住上一晚,等老娘找你算账才是好汉,不敢等你是属兔子的,是缩头鳖,是孬孙王八蛋。你听见没有?这不是依仗会一点武功欺侮人吗?”
“我没听见。她是这么骂的吗?”
“我听得清清楚楚的!要不,这油咱不送了,保命要紧,快点跑吧!”田得美激他。
憨人性疲,但大多都犟,并且是吃钢不吃铁。
郑恩本打算快点送油避事,听田得美如此一激,便别上了劲:“走,到街上找个店,歇歇脚,吃饱肚子再说!”
田得美见郑恩步步入套,心中暗喜,带郑恩来到了千山镇客店。
田得美前天已经在表兄介绍下与王掌柜见过面,哄他说有人看不惯杜二公霸道,特地从外地请来一个侠义英雄,准备把杜二公狠揍一顿,刹刹他的威风,请他帮忙煽动,尽力圆成,事后谢银五两。
王掌柜受尽了杜二公欺负,如今有人替他出气,还反给重谢,当然十分高兴,挖空心思地与田得美配合。
田得美带郑恩进院,他一边派出一个伙计前去侦察杜二公动静,一边以让郑恩认认房间为名支开郑恩,与田得美迅速交流了情况,完善了措施。
郑恩在墙角放下油担,到安排的房间认了门,洗了脸上灰土,走下楼来,正要买饭,那奉命侦察的伙计已经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当家的,卖狗肉的已到西头,要不一会儿就到咱这了!”
王掌柜听了,便搓手跺脚,长吁短叹,抹泪捏鼻涕地表演起来:“我的天啊,我的地呀,这是什么世道啊,可叫人怎么活呀!”说着说着,便到处找绳,要去上吊。
田得美怕他表演过份,急忙拉住配合:“老店东,卖狗肉的来了,您想买就买,不想买就算了,怎么怕成这样,气成这样,像有强盗要来抢你似的?”
王掌柜抹着泪说:“这还不如碰上强盗啊。强盗是暗抢,你可以防,这是明抢,按户造册,验身勒索,谁也躲不过呀!”
田得美假装迷糊,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请老店主给我们说说!”
王掌柜早把杜二公的“英雄事绩”添油加醋,整理成套,一边抹泪一边往外倒:“这镇上前几年从洛阳迁来姓杜的一家,夫妇俩仗着有点功夫,便称王称霸,敲诈勒索。先是抢占了王家一处果园,每年果熟,便挨家挨户强行推销。一个桃子半两银,在别处能买一挑——”
“是镇东头那个桃园吗?”田得美在一旁装迷问道。
“是啊。你们看到了?你们路过时可要离远点。早几天有人从那桃园边过,摸了一下树叶,那仙人球硬说人家摘了桃。哎呀,被打得半死,还捆在路边给晒了三天,直到那人死过去,才给放了!哎呀,不得了啊,你们可要小心着啊!”
郑恩一听,便上了火:“都不往那里去,都不买他的桃,看他怎么着?”
“他手下一帮打手,个个如狼似虎,谁敢不买呀?早几天有一户没按数买,夜晚女儿便被人糟蹋了。那家女儿上了吊,男人气得投了河!可怜啊,可怜啊!”
仙人球把那家男人打得断了腿,躺在床上,这事是真,女儿被人糟蹋、上吊投河却是王掌柜编造夸大的。
“狗肉生意也是杜二公干的吗?”田得美在一旁引导着。
“怎么不是!别人谁敢这么霸道!”
“他的狗肉是怎么卖的?”郑恩不解地问道。
“他哪是卖狗肉啊,只不过借个缘由讹诈罢了。他的狗肉店开张,用的是张秃子的卤汤,却说是挖掘出来的宫廷御厨配方。沾上宫廷气,小萝卜也当人参卖,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他真是贵一些,大家也能接受。可他贵得没边儿,看看闻闻便算尝鲜,就要银子。并且一年四季,每季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