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魁看着秦国梁,罗家烈听到津津有味,才继续往下说。
“天璇寨山顶是个山谷,周小山第一时间就命令神枪手迅速潜伏,占领几个距离很微妙的地点,等他们到位,迅速的指挥手下三个连排按照他临时制定的方案,穿插,切割,土匪都没集结起来,就被分割了,稍有反抗,神枪手毫不犹豫的点名。头部中弹,弹着点后面,像是打碎的西瓜,又听不到枪声,土匪吓疯了,我记得整个山寨打下来,对手一枪都没放出,青龙沟刘成火的兵,多半就是被他这种作战方式震慑到了。”
周小山在天璇寨山谷的那个打法,全副武装的警卫营,三三分组,交替前进,默契配合,恍若神兵天降,冯天魁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觉得很震撼。
遗憾的是,这次汉中到西安段的剿匪,因为收复巴中战事,不能亲自前往。
“完胜啊,你把这小子的剿匪总指挥撸了,他没说什么?”
“屁。”
冯天魁眉毛一竖,就想起这混蛋阴阳怪气一路的抱怨。
“当时我就觉得,哪怕我们三个亲自上,也达不到这样的指挥水平,既然这小子搭台,干脆让天舒和春华还有郭家怀去试试。人家楚天舒当时建议立刻把秦岭的人头,立刻挂上川陕公路,给往来客商解气,为我六十六师立威。我一同意,那家伙就阴阳怪气的说我们脑子进水了。”
罗家烈和秦国梁爆笑,这就对了,这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吃了豹子胆的周小山。
师座都敢嘲讽。
“据说你们打第一个是天璇寨,他是不是怕你们把其他土匪吓跑了?”
秦国梁再次引起了冯天魁的注意,罗家烈恍然大悟没反应过来,他却反应过来了。
“气的老子踹了楚天舒一脚。”
冬瓜没奈何,按着西瓜磨,罗家烈和秦国梁笑的前俯后仰。
“后来的一路,他片刻不停的阴阳怪气的骂人,那些个兵王,只要和训练有一点技术动作,战术上的变形。这混蛋要不讥讽人家练在狗身上去了,要不就说人家妈是不是生他的时候,是不是把人扔了,把胎盘留下了。我当时就奇了怪了,你们家胎盘能吃饭,长这么大?”
周小山骂人,在永州城和六十六师算是一景,不带脏字不说,还轮番变着花样。
傻逼,脑残,瓜货,小儿麻痹,无数的新词蹦出来。
听说玻璃厂的工人,管事,要是不照他的规程严格操作,骂的连爹妈都不认识,说宁愿挨顿板子,也不愿意周小山骂人的话传出去被人笑死。
“老子贼郁闷,当时就给他一下,让他不准这么羞辱老子的兵。”
这下子身边两个人,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读的师范,学的教书育人,满脑子想着怎么骂学生,还好家道中落,进了军营,要是谁家把孩子送给他教,那不得倒八辈子血霉。”
秦国梁听罗家烈说完,摇了摇头,他不认同这个说法。
“不是这样的,我前段时间,觉得特务营这批兵,在周小山手上这几个月,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就在想,是不是能抽调一些,去各连队做基层主官。”
“我觉得,特务营这批兵会识字,有见识,有本事,窝在一起太可惜,尤其是平津走了一遭,增广了见闻。至少训练的时候,应该发散出去,加强各旅的训练,有战事需要时候,再临时抽调回来。”
冯天魁瞳孔一缩,这事他也就临出发前,跟周小山说过,他没想到秦国梁,罗家烈和自己想到一起了。
“于是,我派了两个参谋,去周小山当时主管的三个连队挨个征求士兵意见,可是特务营没有一个士兵愿意走啊,哪怕越过班长一级,直接当排长都不干,他们说周小山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对士兵很好。天天晚上听龙门阵,识字,长见识,现在都能给家里写信了。”
这事麻烦了。
官都不当,非得做兵。
六十六师还没出现过这种怪事。
“五百多人,只有一个例外。就是现在的特务营一连长陈虎。”
“陈虎?”
冯天魁一下子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就是原来警卫三连那个,逢人就笑,笑起来特别憨的一排长,不管是刘大帅要吃鱼,还是自己要他做四百米障碍和配合障碍的训练器械,这人都做的很好,他耐心听秦国梁介绍。
“陈虎家是阆中的农民,当兵贼老实,因为六十六师呆的时间长,资历够,当的班长,后来帮前任三连长说了几句好话,才提拔的排长。他觉得自己年龄偏大,学东西慢,远不如干木匠活,铁匠活,石匠活这些痛快,以前的排,大家水平都不咋地,他觉得可以管下来,现在手下一百八十兵王,个个都身怀绝技,若不是周小山镇着,根本管不下来。”
明白了,罗家烈他们还以为陈虎跟周小山有什么矛盾。
“他觉得他手下罗亮和陈祖云,不论打仗还是训练,都能够心领神会的知道周小山的意思,都比自己更适合连长的位置。如果有可能,他还是不希望离开司令部,他说周小山觉得六十六师该建设一只专门修桥铺路,埋设,挖掘地雷的工兵,丰富自己的打法,他想去做工兵连长。”
“这是个好兵,识大局,会发觉人才,敢于让位。”
冯天魁站了起来,在办公室踱步,陈虎只是在兵王面前,对自己身手和文化学习进度缺乏自信。绝不是能力的问题,至少一连在战术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