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玫瑰的夜晚总是定格在欢闹中,舞动的型体,无意义但纯粹的大笑声,酒精和荷尔蒙混杂的空气,想在这里保持清醒可并不容易。
糖果去后台换上女仆装开始服务生工作,魅魔安娜带着灿烂远超以往的笑容去掏空客人的钱包。
自己也要开始工作了。威廉将鬓发梳到耳后,系紧自己的小马尾,整理工作服上的褶皱,从皮袋里取出自己的魔咒,走到舞厅的高台中心。
不远处,竹节虫乐队掐断人的疑惑中,竹节虫开始由慢到急慢慢敲响鼓点,就像表演开场的前奏。
威廉露出微笑,朝乐队领头的青角先生点了点头。
是的,这是一场表演,属于威廉的表演。
威廉改变了清扫,清扫改变了威廉。
在群众或期待或疑惑的注视下,威廉站在了高台上,这个酒吧最显眼的地方。他像一个乐队指挥家一样举起手中的魔杖,开始随着节拍舞动。
威廉指挥的不是音乐,而是元素。
从水桶中,水流像是活物一样弹出脑袋,它们的身体中,清洁剂像是汽水一样冒着泡。一个个微型气旋是舞台上狂欢的舞者,它们在顾客的惊叹中,从他们脚下经过,卷起污物和灰尘。流水组成的蛇群,在彩色灯光下绚烂致命,它们穿梭在酒吧的每个角落。空气中,那些酒精的残留也在移动流水的牵引下,在威廉的的手掌集合。
流水蛇身体中的气泡一个个离开水面,从群众中升起,伴随着音乐的节奏,在魔杖的挥舞下,如同被风玩弄的气球。气泡围绕在威廉身边,在飞升气旋的舞动下连接成一个个圆环。流水汇聚到威廉脚边,它们抬起脑袋,逆流而上,加入空中的涡流。
凝固。进入水环的气旋消散,无形的水流变成有形的冰块,寒冷在空中制造白雾。漩涡静止在空中,层叠交叉好似艺术品。
咔擦、咔擦,在让人心疼的声音中,那些冰雕破碎,变成飘洒落下的碎片,美好的结局总是不尽人意。
魔法,与我同在,就像我天生的肢体,我可以用它塑造美好。
怀着信念的威廉脸上露出不可一世的贵族般的傲慢。再次挥舞魔杖,那些跌落的冰块组成一只只飞鸟,冰蓝色的飞鸟在威廉头顶盘旋,鸟雀归巢回到水桶中。
灰尘扫清,空气中的刺鼻的气味消失,还带着清凉。竹节虫结束了音乐,观赏者的掌声组成了最后的属于威廉的音乐。
威廉微笑着鞠躬,带走了最后一丝赞赏。人们看着那个高台,就像他还在一样,他们被震撼了,原来清洁工也可以这样工作。
有些震撼,不会随着次数的增加而失去力量。
糖果揍到一脸迷醉的魅魔身旁。
“姐姐,施法的威廉先生很帅,是不是?”
“是啊……”安娜终于回过了神,看着舞台的眼睛又眨了两三次,脸色在灯光下看不出红晕,她转身看着一脸笑容的糖果,立刻改口,“是……是又怎样!!!”
糖果扎着和安娜如出一辙的大眼睛。
“姐姐不去追求威廉先生?威廉先生又会去找女精灵的哦。”
“不去。”安娜的脑袋耷拉着,两边的弯角都快要抵到糖果的脑袋了,她的微小声音带着心虚,“他有喜欢的人了。”
“那又怎样,夺走别人的爱人不是魅魔的正常工作吗?”
安娜摇着脑袋,“他不一样。”
“姐姐,当作普通人对待就好了。”
“不行,我做不到,而且,威廉不会被魅惑。”安娜缩着肩膀,就像一个不合格心虚魅魔。
“那姐姐大人去告白啊。”
“不要!”安娜的声音突然放大,已经惊扰到了周围重新进入狂欢的客人。她在糖果的耳边,像做贼一样说着。“魅惑失败还能哈哈地说是本能,被拒绝了的话,太丢人了,我是魅魔啊。”
“你这种纯情魅魔的状态是怎么回事,姐姐你不是摆平了很多客人了吗?请拿出平时的工作状态!”
“怎么可能做得到,魅魔谈恋爱什么的,从来没有听说过。果然这种让我难受的感觉就应该放弃掉!”
糖果抓着安娜的手臂,焦急地看着她的眼睛。
“妈妈,姐姐,你说过的,妈妈是有爱的魅魔。妈妈有说过什么话没有?”
“妈妈……”安娜看着焦急的弟弟,念着这个词,脸上的烦躁也在这一刻消失了,她捧着糖果的脸,看着果,妈妈说,我有你就够了。”安娜将糖果搂在怀里,学着记忆中那个女人抱她的样子。
威廉从后台走了出来,和沿途几个客人微笑着打着招呼。血型玫瑰的员工非常轻松,在完成每日规定的任务之后,他们也能成为酒吧欢闹的一员。因为自己出色到成为演出的清扫能力,自己现在已经下班了。
贝蒂女士还呆在那个熟悉的角落,那是威廉往常和她聊天的位置,谈论关于法尼拉的事。
贝蒂女士是一个有着浅灰色短发的精灵,她五官端正,脸上最多出现的是一种不耐烦,不过对威廉,倒是玩味居多。在血腥玫瑰上上星期发生的那次意外之后,这些员工已经接纳了威廉。
贝蒂女士的胸前依旧带着那个巨大的被她称为梦精灵装饰品的东西。那像是一条巨大的项链,从脖颈开始,黄金的项链如同蛛网铺盖她的肌肤,黄金的网格将她的胸脯遮挡,在胸口位置,一个巨大的碧玉翡翠在黄金网中。那颗奇异翡翠表面洋溢着流光,威廉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