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之势持续了一刻钟,随着巨龙先生的介入,场面得到了控制。
暴走的法杖从空中坠机,失去了活力,被它的主人抓在手里。
一个个黑袍同学回到原位,如老僧入定,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很难想象此时的闷葫芦在不久前又跑又跳。
台上的巨龙先生招了招手,那四根骨杖就像燕子回巢,迅速回到了他的口袋,只留着一根齐眉长的标准法杖握在手中。
巨龙在地上轻点,视线重新聚焦在他那边。
“在未了解你们的能力水平之前,放任了你们进行施法,这是我的失误,”巨龙先生抚摸自己的下巴,“最近的新人数量激增,再加上上一趟课的出色表现,让我误判了你们的平均水平,毕竟时代变了,我也应该改变老旧的教学模式了。”
虽然巨龙先生的说辞诚恳真挚,但语意就是,你们这一届是我教过最差的学生。他的意图并没有指责的意思,但正是这份无意,表现出了最大的恶意。
“实践课结束了,我们现在,继续进行理论课程。”
“第二课,通灵咒文。”
就是对无生命物质的灵魂附加仪式,材料是灵魂和凭依物,结果,也就是常说的灵物,根据出力的大小,或多或少的具有灵性。灵魂,可以是自己的,也可以是别的,区别在于自己的要好控制得多。
施法时尽量独自一人,并且保持自身情绪的平稳,这和你的结果直接挂钩,周围人的情绪也是干扰因素,因为情绪具有传染性,这对于正在形成灵性的灵物来说格外敏感,暴躁等负面情绪更是灵物暴走的主要原因,当咒术结束之后,灵物的灵性基本确定,就像一个孩童迈入成年,不会再被三言两语干扰。
然而这些因素,当施法者的魔力和意志足够强大时,都可以无视,这也是这些条件起初没有被重视的原因,按照巨龙先生的说法,教书这么多年,这种暴动还是头一回。
暴动之后,想要控制也并不困难,只要重复施术进行安抚,前提是你的情绪足够平静,否则就是火上浇油。
巨龙先生讲得足够细致,之后也没有再要求当场实践,和那些法杖暴走的学生确认了情况,进行了叮嘱,就宣布了下课。
莱尔和巨龙走在回去的路上,巨龙关心了一下他昨晚没有上课的原因,然后给莱尔着重讲了一些通灵的注意事项。
“疫医先生的天赋已经觉醒了?”
“是的,是名为妄想之卵的天赋,是一枚可以根据我的想法做出一定形态改变的蛋。”
“蛋?”也许是生物的初始结构吸引了生物爱好者的注意,巨龙先生对卵的外形很感兴趣,并且在得知莱尔并没有带在身边,而是留给了阿里安娜之后,他也拉着莱尔问了一些具体的细节,投入程度比莱尔还深。
在巨龙先生的再三催促下,两人很快回到了奢靡之杯。
………
阿里安娜轻缓摇动着茶杯里的汤匙,从不知多久的曾经开始,自己就有着维持这个动作的习惯,看着铁柄划开液面,带着黄白二色的花纹打着旋,心里就会很安静。
但今天,她又找到了一个新习惯。
黑纱手套在那个球体上抚摸,随着轻微的力道,小小的起伏向四周散开,像波涛一样。
惬意让精神有点模糊,阿里安娜的嘴边开始哼唱起《雪仙女》,那是小时候喜欢的童谣,已经好久没有听过了。
迷醉的感觉就像熏香漫上头顶,有点想一睡不醒。
直到耳边传来突兀的声音,是疫医。
“阿里安娜,别唱了。”
她看了过去,疫医正坐在她的对面,隔着一张桌子,他用一只手握着桌上的边缘,另一只肘关节撑在桌上,身体在轻微的抖动。
巨龙站在两人的中间,他的眼神看着这边,准确地说,是看着被自己放在膝盖上的蛋。
心里有了一点烦躁,自己也许要松手了。
………
莱尔咽了一口唾沫,勉强将涌入喉咙的胃酸咽了回去,舌头下意识地在口腔品味酸味。
本来看着阿里安娜入神地在“撸蛋”,看着她的脑袋陶醉地左右摇摆,自己不想打扰这片氛围,选择坐在了一旁,打算让她尽兴。
结果阿里安娜撸着撸着唱起了歌……自己不得已打断了她。
没有办法,自己的肠子在随着她的歌喉狂舞。
“阿里安娜,你有什么发现吗?”虽然意识到她只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心里需求。
“没有发现,”她将卵放在桌上,“时间太短了。”
似乎在暗示体验时间的短暂,但莱尔对此表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