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着这秋麦的麦粒不是那么的饱满,也才刚过了膝盖那么高,但看样子一亩地打上个两三百斤的没啥问题,比起前两年的颗粒无收那是强了百倍也不止!
乡亲们远远的看到刘书槐和郭麒云,都挥舞着手臂打着招呼。
“他三叔回来啦!”
“郭队头!回来啦”
刘书槐和郭麒云二人也不断的和乡亲们打着招呼。
行走在田间小路上,呼吸着乡间略带肥味儿的气息,感受着温暖的阳光和季风,看着脸上充满了喜气和希望的村民们,郭麒云不由的哼起了歌曲。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白云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兄弟,你唱的这曲儿是你家乡的?”
郭麒云呵呵一笑道:“算是吧”
刘书槐一侧身,看着郭麒云道:“想家了吧?”
郭麒云微笑着呼了一口气。
“想啊,说不想那是假的。”
“呵呵,这么些日子给家里写书信了吧,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呢?”
郭麒云早就想到刘书槐会有此一问,他的草稿早已打好。
接着忽悠,总比坦白交代更容易被接受。
“写过了,可能是家里老头子生气了,不愿意搭理我,呵呵”
刘书槐也是呵呵一笑。
“离着你师傅告诉你的日子也就是三个月了,要是没啥大事发生,你就回去一趟。一来看看咱爹咱娘,二来看看弟媳和我那几个侄儿。哥哥这边你放心,虽然我没那个本事做下我兄弟干的这些大事情,可保住咱挣下的这家业,没说的!”
如果“九.一八”不会发生那自然是好。
可无论发不发生,对他一个从80多年后穿越过来的人来说,都是无处可去的。。。
郭麒云微微一笑,道:“都听大哥的!”
刘书槐点了点头,拍了拍郭麒云的肩膀,再没多说什么。
二人不一会儿便走到了麦场。
此时,一些麦子收的早的村民们已经将收割好的麦子都聚集在麦场附近。
大片的麦子铺了一地,在麦场的另一头,还立起了几个一人多高的麦垛子。
郭麒云只见一名男子赶着头毛驴,毛驴身上挂着木头挂子,后边连着一个类似于碾盘上的小石碾子。碾盘随着毛驴的前行碾压在地上的麦子上,有点像后世修马路铺沥青时候的压路机。
郭麒云从来没种过地,他满眼好奇的东瞅瞅西看看,还时不时的询问刘书槐。
“这是轧场啊,是把麦子皮儿、麦秆子和麦粒分开。兄弟,你们家里不种麦子么?”
郭麒云呵呵一笑道:“我们家那边是黑土地,种大豆、种高粱、种玉米,反正种啥长啥!小时候光顾着上学了,有时间也是贪玩儿打游戏这场面,我见得少。”
“哈哈哈看我兄弟这学识,可不像是个闹学堂的”
“闹!咋不闹,闹完就挨批罚站抄课文,批完回家还得挨顿打,哈哈哈!”
刘书槐听得哈哈大笑。
“严师出高徒,棍棒之下出孝子,打就对了!”
这时,不知打哪儿吹来了一阵风,把郭麒云吹得浑身舒坦。
却听旁边响起了一声欣喜的呼喊。
“起风喽!扬麦子喽!”
——
这些天,刘书槐带着郭麒云巡视了第二区辖区内的好几个乡、村。
什么新宁乡、左云库伦乡、清水梁乡、福禄庄、帽儿村、十二沟。。。
自从郭麒云来到这个世界,更多的是考虑怎么生存和筹划如何发展,仗也打了几次,可出来走走还是头一遭。
第二区多山,什么大孤山、王墓山、马头山、帽儿山、五龙山、老虎山,大大小小十余个山头。
天成镇东边有成片的黄土地或是沙化地,众人则要骑着骆驼前行。
据刘书槐说,一旦遇到大风天黄沙满天飞的时候,就连那沙耗子都找不到回窝的路。
而在其北侧,过了垦地却是一望无际的岱海湖和淤泥滩。附近的旺海乡百姓大多是靠捕鱼、行船和晒盐为生。
一区之地便有如此多的地貌变化,这让郭麒云不由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此次出行也让他更多的了解了民国时期绥远的乡村和风土人情。
穷困、闭塞、原始、道路不便、发展滞后、教育不兴、医疗缺失、贪官遍地、土匪横行、人民愚钝,便是此时绥远农村的基本概况。
老百姓大多瘦弱不堪,见到骑马坐轿的就赶忙让路,看见穿着好点儿的就喊大老爷。田间劳作的妇女跟男人一样光着上身干活,却无人觉得不妥。
一些五六岁的孩子光着屁股跑来跑去,连个鞋子都没有。就是一些成年人,也是光着脚的。
有些瘦的皮包骨的人,衣不遮体的躺在路边,见到来人便颤颤巍巍的起来乞讨。他们大多不想要吃的,宁愿只要几个铜板。
据刘书槐说,这些人都是大烟鬼。
为了能抽一口,房子、地、老婆、孩子,只要能卖了换大烟的,绝不含糊。。。
就这样,又是半个来月过去了。
县里的征收秋粮的日子到了,各村各乡组织了送粮队,将税粮运往县城。郭麒云则派出了民壮队在一些主要的路段上加强巡逻。
之后郭麒云便都是一头扎在兵营的工地上,若无要事绝不离开。
此时,兵营除了四角的塔楼、马厩和围墙,其余营房皆已完成。
兵营占地近五亩,四周设有三米高的土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