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公所被数十个火把照的亮如白昼。
刘书益昏迷不醒的躺在炕上,镇上的郎中正给他把着脉。
李婶儿站在一旁抹着眼泪,黄喜娟挽着她的肩膀安慰着。
刘书槐红着眼圈,虎着一张脸一句话不说的站在一侧。
可从他的眼睛里看得出,他此刻已愤怒至极!
“宝成!”
王盛才、黄春苗几人跪在王宝成的头颅旁,号啕痛哭。
从小一个庄子里长大,又一起入了民壮队。如今眼瞅着自家的兄弟脑袋搬了家,那血流了一地,怎能不痛心疾首!
郭麒云咬着牙看着身已经首异处,可手却依旧紧紧握着武器的王宝成。
他握着的拳头青筋直冒,眼中满是不可抑制的怒火!
冯大年说道:“队长,守门的弟兄们说有不少人进了镇子,好像都往马家宅子去了!”
郭麒云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活动了两下指关节。
“李金宝!”
李金宝擦了把眼泪,道“有!”
“在镇子上给咱兄弟寻么口棺材,要好的!另外,看看谁能把宝成兄弟的头接上,赏十块大洋!”
李金宝说了声“是”,又转身看了眼王宝成的尸体便出了区公所。
“黄春苗!”
“有!”
“从现在开始,你们三排与李金宝的二排一同加强天成镇的守卫,除了我们的人,一律不许进出!”
黄春苗领命后,立刻去安排了。
“王盛才,你们骑兵排守好咱的兵营和马厩!”
“是!”
“刘三平,把你的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守在区公所和刘区长家,其他人休息待命!”
刘三平紧握着手里的枪,咬着牙说道:“队长,我怕兄弟们睡不着啊!”
“睡不着也给我眯着!”
这时,冯大年在一旁说道:“队长,为啥咱现在不打进马家去?!我看他们明天一定有别的动作。”
郭麒云看着王宝成的尸体说道:“现在天已经黑了,而且马家墙高又有炮楼,如果咱们举着火把贸然前去铁定会吃亏的。明天一早抬着宝成兄弟的棺材,我要手刃凶手,给咱兄弟报仇!我要让马家从此以后都不敢在我们的面前挺起胸膛说话!”
安排好了一切,刘书槐和郭麒云留在了区长办公室。
“没想到马家竟然如此跋扈,敢到区公所劫犯杀人!”
郭麒云坐在椅子上摸索着手指上的“雷霆守护”。
“我也以为他们至少也要明天才会过来闹腾,没想到他们会直接来抢人,还敢下这么狠的手。。。”
“四哥那边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刘书槐叹了口气说道:“还睡着呢,郎中说是五脏受了损伤,已经开了方子让他静养了。”
“我问了四嫂和那个值夜的兵丁,说动手的是马家的护院,一个提着大刀的络腮胡子。”
刘书槐又续了一袋烟,说道:“事情闹成这样,也就没有和马家继续谈的必要了。莫说这事情县里会不会管,如今想看咱们兄弟二人笑话的大有人在。接下来的事,哥哥都听你的”
郭麒云点了点头。
正如他大哥说的,这件事如果闹到县里,马家一定会反咬一口指责他二人侵占乡绅利益,动用私刑、以权谋私,公报私仇。
最好的结果是县里和稀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最后没有结果。
更坏的结果则是被有心人利用,然后让这间事情发展成不可预测的灾难。
除非逼不得已,郭麒云是绝对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实力的。
然而,如今这件事已经不能用谈判去解决,完全没有好处也没有必要。
那么,就只剩下武力屈服一途了!
——
“做得好!不愧是我马家的头号武师!”
马汝莘一摆手,管家五福便把一摞银元递给了张大勇。
“这些钱是赏你的,后边再有功,我还有赏!”
张大勇满面红光的接了钱袋子,一抱拳道:“谢老爷!”
马汝莘又是一摆手,张大勇一转身便出了门去。
随后,马汝莘的脸沉了下来。
“维谦,随我到祠堂。”
马忠博答应了一声,便随着父亲走了出去。
在一间不算大的屋子里,供奉着马家的历代祖先牌位和画像。
香案前,一个穿着小衣的男人跪在地上,正是被救回来的马忠嗣马二爷。
此时他的屁股因为被打了板子不敢后座,只得忍着疼,冷汗直流的直跪在蒲团上。
马汝莘进了祠堂,二话不说的把拐棍交于了一旁的马忠博。
接着,对管家五福说道:“请家法!”
五福答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便拿了根棍子来。
那棍子颜色颇深,像是浸了油的,而且似乎有些年头了。
马忠嗣听到“家法”二字,身上就是一哆嗦。
他缓缓转过头去,哀求似的叫了声爹。可接着后背却传来了一股大力,将他打得身子发麻,差点趴在地上。
“啊!!哎呀!。。。爹!我。。。”
马汝莘毫不顾及儿子的哀嚎,拿着手中的棍子一下接一下的打在他的身上。
他一边打一边训斥着。
“我叫你游手好闲!”
“我叫你不学无术!”
“我叫你淫人妻女!”
“我叫你坏人名节!”
“我叫你惹是生非!”
。。。
马汝莘打了十几下就感觉有些气喘吁吁,眼前发黑,脚下发软。
马忠博和五福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