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我知道了!”
小甜甜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不忘一拍脑门兴奋道。
“我看明白这是咋回事了!这一村的人早死了,但他们好像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每天都活在这一日,所以春梅才不记得赵铭他爸。”
“赵铭他爸误打误撞闯入,不过是出现在春梅的某一个‘这一天’,能记得才怪!”
“他爸也太冤了,念念不忘三十年,人压根不记得他这么一号人,还搞得老婆郁郁而终自杀了。这搁谁谁受得了?”
老光棍翻了个白眼,“就你看出来这一村是死人了?兴奋……哎哟!”
老光棍话未说完,地表又是一震。
老太迅速分裂的上半身,猛地朝他袭来。
那头老彪身上的花臂纹身一甩,老光棍直接让他给掀翻了。
好在这一翻,也避过了老太那一击,老光棍顾不上骂人。
那一路摇摇晃晃发生变化的腐尸,似乎也受到了控制,
正慢慢地朝着谢月一行人所在的方位逼近,缩小他们可活动的范围。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谢月步步后退,但逼近的腐尸已经让她退无可退。
眼见着老太一张狰狞的脸,正猛然从上至下朝着谢月俯冲而来。
只见谢月下意识地眼底一沉,一道凛冽的杀意蓦然扫过。
手腕上的银线,若隐若现,体内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要冲出。
这是欲,她感到强烈的yù_wàng,意图主动吞噬这送上门的冲天怨气……
忽然,森冷的寒意,向四周蔓延开来,
谢月只觉得面上一冷。
紧接着,耳畔传来寒铁激越的声音,眼前一黑。
是一双手,轻轻地搂住她的后脑,将她带进了那泛着寒意的胸膛前,高大的身影,将她与那混乱的场面隔绝开来。
下一秒。
谢月听到四周瞬间静了下来,头顶传来陈黜低沉的声音。
“老太并无大恶之心,不妨多审问一句。”
谢月一颤。
整个人猛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她的神情尚有些发怔。
好半天,才闷闷地点了点头,“我不是有意的。”
今天这一出,背后,明显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着谢月。
有人在制造怨气。
有人,一路牵引着谢月走到今天这一步。
两者之间,未必是同一人,但目的殊途同归,他们想要看着谢月的力量一步步觉醒。
而这,于她而言,未必是好事。
“我知道。”
陈黜轻叹,口吻温柔下来,“我不会让任何人,逼着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谢月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恹恹,
陈黜知道此刻她的心思复杂,他低头看着垂头丧气颇为沮丧的谢月。
半晌,冷峻的面庞上终于有了些松动,轻叹了口气,抬手落在谢月的脑袋上,无声地沉了沉,算是安慰。
然后背过了身,看向身后的一片狼藉。
此刻,那面貌狰狞的老太,早已被陈黜身上击出的寒铁缠住,动弹不得。
四周的腐尸,也因为老太被陈黜制住,而原地倒下,不再动弹。
对方是知道陈黜的厉害的,
此刻望着那一地一动不动的腐尸,老太面上的狰狞,更多的,透着一股悲戚。
“为什么,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从未在外做恶,你们为什么要来坏我的事?!”
陈黜的眼神一冷,
扫了眼那一地腐尸,目光最终冷嗖嗖地落在老太的脸上,眼神陡然多了几分严厉。
“你不曾在外做恶,又可曾问过他们,是否愿意被囚于此,不得超生,沦为行尸走肉?”
“不是,我并未要他们被囚于此,我是想,想让他们活着……”
老太的面色明显一怔。
面上的狰狞退去,更多的,是茫然和慌乱无措。
“春梅姐待我那么好,我本是要让豺狼吃去的,无依无靠没爹没妈,是阿爸阿妈,还有春梅姐,把我捡回来养大的,我是这个村子的一份子,我怎么会,怎么会想害他们……”
她分明不是阿爸阿妈亲生的,可春梅姐有的,阿爸阿妈总说小秋也要有。
她怕自己的出现,让春梅姐不喜欢,觉得是她抢了春梅姐的东西,
可春梅姐总是牵着她的手,走到哪,都笑吟吟地告诉别人,“这是小秋,我妹妹。”
这是小秋,我妹妹……
小心翼翼地想要在收留她的村子生存下去的小秋,很快便收起了这份小心翼翼。
因为阿爸阿妈和春梅姐对她好,村里的人遇到她,也总是小秋小秋的唤她。
她珍惜这份好,所以她总是努力地干活,努力地想对大家好。
直到有一天,怪病在村子里蔓延。
阿爸是第一个病倒的,村里的人陆陆续续地病倒了。
还有人因此丧了命,她害怕极了,生老病死让她害怕。
“那天,村里来了个外乡人,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他的眼睛是绿色的,那会儿,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外国人。”
“他说,是我们这的山水让大家染了病,说是辐射,我也不懂,只听他说,所有人都是要死的。”
老太苦笑了一声,“后来他又告诉我,生死皆是命,但也并非不可改变,只要愿意付出,我就能守护这个村子,替他们承担痛苦。”
好不容易,才拥有一个家……
她自然愿意为了守护这个家乡,豁出一切。
按照那个人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