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不可避免地看见,西装笔挺的沈天青,笑嘻嘻地向着自己走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戴墨镜的胡子男。
沈天青笑了,“舟爷你说,咱们三个有缘千里来相会,没想到我刚刚接手这片楼群,你们就死神啊?要不怎么走到哪儿,哪儿就有命案……谁是来破案了。”
方舟脸色铁青。
白朗接过话来,“这么看来,我们跟沈公子还真是有一段孽缘。不过上次见面,沈公子还是实习生,想不到一转眼,现在就成了负责人?”
“这升职加薪的进度,还真是快,堪比‘彭城速度’啊?”
沈天青抓抓头发,“其实我还是实习生,这位才是我的领导!”
说到这里,伸手指向身后那个颇为稳重的墨镜男人。
“金得利,金哥,他是八街公寓楼的负责人。过去还在西京化工厂做过主任,对这一带特别了解。”
白朗看着金得利。
因为那副墨镜,他无法确定对方正用怎样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但总感觉来势汹汹,不是善茬。
“金先生,我是重案组组长方舟,以后可能要麻烦您协助我们调查。”方舟干巴巴地说。
金得利转头看向方舟,摘下墨镜,对着他缓缓点了两下头。
沈天青和金得利,今天来八街园区,主要是有个项目要谈。
西京化工厂,在上个月正式宣告破产,公寓楼的这片地,沈氏集团决定回收商用,所以派了金得利,来跟住户谈判。
楼群里一共六个单元,只差六单元还没“攻破”。
而这个单元有些麻烦,传说经常“闹鬼”。
金得利安排了人,晚上去楼里看个究竟。
不料,那几个人连滚带爬地回来,说进楼就见了鬼,走路没声音,看不到脚,借着微光,看见好几张鬼脸在飘浮!
总之,把他们吓得魂不附体,有一个甚至直接进了医院。
“一定是里面的住户,故意吓唬人。”金得利言之凿凿。
他是广东人,讲普通话有些缓慢,“两位sir,请问你们要查什么?也跟闹鬼的事情有关吗?”
“那就得看这鬼,会不会把年轻女孩掳走了。”白朗抢先方舟一步说话。
“金先生之前在化工厂工作?鬼楼里住着的,也都是化工厂职工吧?那也就算是金先生的同事了?”
金得利摇头,“人员很杂,我也不太认识。不认识的人,我就不信任,所以我看他们,个个都像是会搞鬼。”
“那你们今天找到搞鬼的人了吗?”
白朗问。
金得利有些犹豫,“sir,这属于我们公司内部事务,也需要报备吗?”
“要是真有收获,报备给两位执法者也无妨嘛。”沈天青笑嘻嘻地接过话茬。
“可惜我们今天一无所获,还是只能跟居民代表谈了谈。你们这边有进展吗?那个失踪的女孩,有消息吗?”
“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对这个失踪案这么了解?”
白朗的神经骤然绷紧——
这个沈天青,怎么总是在案发时出现?
沈天青迅速亮出手机,“我在微博上看到的,要全城寻人呢!看,现在还有一些人给那个失踪女孩画了画,有画成天使的,还有画成女神的,大家都在说,转发这个少女,助力找回她,为她祈福!不转不是彭城人!”
白朗无奈地叹了口气,拨开沈天青的手。
回过头,正看见方舟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组长,怎么了?”白朗问。
方舟压低声音,“刚刚电话里,你嘟囔说这案子还是跟风水有关。而且这片地,偏偏又是沈氏集团旗下的,未免太过凑巧?你告诉我,这里的风水有什么讲究?”
“水鬼八街,阴之地,本就犯水,偏偏那片居民楼,又建成引水招财之阵。五行金木水火土,只有相生相克,方能平衡长久。”
“然而在这里,无相克之物,水呈变本加厉之势,于是阴上加阴,极寒极凶。”
“故此地不宜久留,除非喝热酒,佩金银,或是戴上一张护身符。”
女孩沙沙的嗓音,慢条斯理穿过木质隔窗,配合着幽暗的灯光,十分和悦。
“本店护身符今日特价,欢迎选购。”
“这?”方舟露出迷惑的神情。
白朗一努嘴,“你不是要听风水分析吗?干脆来专业人士这里听。”
“专业人士?”
方舟打量着眼前这个简陋的小摊位,旁边挂着一面小旗:十三妖灵气小铺。
“没错。”
白朗恶狠狠地拉了一把木窗边的铜铃。
“就是咱们熟悉的这位,专业装神弄鬼的仙姑啊。用手机查一查八街上的旅游攻略,这个店铺,可是最近刚刚被网友推荐过呢。”
隔窗“唰”一声掀开,露出一张女孩的脸。
她今天,跟上次在执法局的模样颇为不同。
蓬松的卷发披散下来,化着个颇为妖冶的妆容,左眼旁边贴满了亮晶晶的配饰。
乍一看,仿佛刚刚从某本古旧的魔法书里走出来,随时会搞破坏,也随时会消失。
“两位执法者,请问需要什么款式的护身符?”
女孩面无表情,“要不要这套永结同心款?或者比翼齐飞款?保佑你们二位夫唱妇随,不离不弃?”
方舟气得干噎。
白朗笑了,“仙姑,几天不见,你这身份,怎么从仙界一下子被贬成妖精了?怎么,当神仙当得腐败了?”
“仙也好,妖也罢,总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