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仙听出了弦外之音,“所以之前一桩桩案子,你们都是幕后的操盘手,你有钱、有人马,胡安则是你的军师,你们炮制了那么多人命案子,为的就是什么了结恩怨、大势所趋?!”
“我们从来没有亲手害过人!”
林樱辩解,“那些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胡安所做的,只是激发出他们心底的yù_wàng,那又有什么错呢?”
十三仙注视着林樱。
他们两个,拥有着一样的异色瞳孔,相互看向对方的时候,总有一种莫名的触动。
十三仙压低声音,“你也不想有那么多人死的,对吧?”
林樱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动摇。
“你也发现了,胡安的想法,跟你并不相同,你不过是被她利用的工具,她才是那个以制造杀人案为乐的家伙……”
十三仙的声音渐渐抬高,“即便到现在,她也依然不愿意收手,我说得对吗?”
林樱痛苦地低下头,“她答应过我,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义结金兰义结金兰生死地,东渡河边离恨天’,这里,已经是最后一处。”
……
东渡河附近的风景其实不错,特别是到了傍晚的时候。
如果沿着河堤走走,能看见长到一人高的苇草,太阳西沉下坠,仿佛要坠入河中。
河内的水也算干净,显出些许波光粼粼。
周围破旧的老式仓库,营造出一种独特的怀旧气息。
过去几年,曾有一批爱好涂鸦的青年们,聚集在这里。
在残破的灰墙上,涂抹出张扬的亮色,把这里一度变成了适合拍照取景的“城市打卡点
只是后来游客渐渐稀少。
毕竟距离市中心太远,且附近又有精神病院和女子监狱,空气里总浮动着一股异样的寂静。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在暗中潜伏、悄然发生。
十三仙走在前头,后面跟着沈天青。
林樱主动提出,用车把他们送回家去。
但两人严词拒绝。
倒是金得利因为不敢吭声,继续留在车厢里,跟他们一道离开。
顾大劝说,“十三,你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必在这时候逞强,天很快就要黑了,你们留在这里,不容易搭车回去的。”
十三仙闷声不吭。
林樱在一旁说,“算了,我们林家的人,都是这样的倔脾气。你现在怎么闹别扭都行,但我劝你还是仔细考虑一下,回到家里来,跟我们合作,一家人总比那个执法者白朗信得过。”
“何况现在,我们怀疑执法局里,也有跟珍联系的内鬼。”
十三仙反唇相讥,“我也劝你仔细考虑一下,尽快摆脱那个胡安,我看她现在杀人成性,别最后连你也被她算计进去!”
兄妹二人又对看一番。
随后林樱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沈天青默默跟在十三仙背后,脚步趔趔趄趄。
他的体能本就不如十三仙,再加上后脑还无端挨了一下,现在疼得厉害,只是嘴上也不敢说。
两人在沉默中,一路行至东渡河畔。
十三仙站住脚,“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你是不是走不动了?”
沈天青连忙说,“我还行……仙姑,你在这附近走来走去,是有什么打算吗?”
十三仙把视线投向另外一边的仓库。
“我听说这里面有一处地点,就是当年219案的案发现场。加上刚才林樱说出来的风水密语,最后的地点也是东渡河。”
“我想,既然我们来都来了,不妨就过去看看,也许会发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沈天青心下惴惴,“十年前的2·19案跟现在的案子,真有那么大关联吗?他们所谓的跟我姐姐的尸骨一起埋藏在地下的线索,究竟会是什么东西,让他们这么紧张?”
十三仙想了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面应该牵扯到了好几派势力的相互纠缠,比如你父亲代表的沈氏集团,林春山代表的林氏集团,还有一些地方势力,境外的包括珍所代表的东南亚团伙。”
“这些团伙内部,是不是还有分化,我们还不清楚。但能够肯定的是,这些势力彼此之间都死死咬住对方。其中可能有某一方,或者某几方,略微占据上风。”
“而为了防止他们反水,最好的方法就是,拿到他们的一个把柄,然后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跟你姐姐的尸骨一起埋葬的,应该就是这件东西,我猜,是可以指证某一方身份的东西。”
“根据林樱的说法,林家和沈家所代表的财团势力,也并不清楚这样证据究竟埋藏在哪里,毕竟沈思月的尸骨,被分散埋在了七个不同的地方。”
“风水密语里埋下的线索,是既有地点,也有对应的尸骨部分,所以林春山和沈西来,现在也只能按照这段密语,逐一查访下去。”
“你是说,我爸他也在找这个证据?”沈天青问。
十三仙点头,“想想看,一开始,你之所以会介入到凤凰城的案子里,是因为当时凤凰城要搞翻修,再往后,西京八街的宿舍楼也有重建问题。”
“如果不是沈西来,有意在做搜索证据的事,他也不会推进这些工程项目,当然,不排除他和林樱联手。”
沈天青陷入震惊之中。
回想从自己开始插手案件的调查,他从未跟父亲有过促膝长谈。
父亲对他的要求是,离这些案子远一点,然后拼了命地要他吃药、做催眠治疗。
他一度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