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而危险的包裹被接连寄来,附近开始出现鬼魅一般的跟踪他们的人影。
林樱听到母亲向父亲发出乞求,“把这个女孩送走吧,不然她一定会害死我们的另外三个孩子!”
“你会害死我们吗?”
在一个夜晚,林樱鼓起勇气对林枝发问。
那可能是他们兄妹之间,第一次单独对话,就发生在客厅里。
电视上还在播放《动物世界》。
女孩冷漠的脸上,略过一丝惊愕。
她似乎完全没有听懂这个问题,然后她说,“什么意思?”
林樱在脑海中,回忆着她来到家中后所做的每一个举动。
她很规矩,甚至可以说谨小慎微。
她不太跟他们在一起玩儿,总是独自在客厅里看电视。
有时候,她会去陪陪林兔,摸一摸他婴儿床上的那些玩具,还曾经给他唱过一支歌。
她不是恶魔,然而她母亲是。
等她长大了,她的母亲就可以利用她来做坏事。
林樱想,这些绝对不能发生。
“你为什么觉得,我可能会害死你们?”那时候的林枝,向他发问。
林樱只是含糊地说,“这是风水先生说的!你不知道吗,最近彭城有一个传说很恐怖,叫做‘天至’。”
按照“天至”的传说,所有想继续飞黄腾达的人,必须要向上天献出自己的某样物品(或者人),才能换得未来十年的平安与宁静。
那个时常出入家中的风水先生白衣,喜欢对这些侃侃而谈。
但林樱觉得,父亲总是听得心不在焉。
他隐隐感觉到,父亲并不相信什么“天至”。
但是父亲确实有打算,利用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儿林枝,做一些事——比如“转移资产”之类的。
这个词,后来由警方提及。
转移资产的计划败露了,林家很大一部分从j组织那里周转来的资产被查封,在彭城的地位,也渐渐跌落。
j组织为此非常愤怒。
他们认为是林春山跟警方合作,故意要让他们受损,于是惩罚随之而来。
某天,林樱放学回家,听到弟弟林兔正在大哭。
林泉跑过来对他说,“哥,妈妈不见了!”
母亲失踪了。
林樱去质问父亲,现在该怎么办?
父亲看着躺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的林枝说,“无论如何,得先让她离开这个家。”
林春山曾经以为,林枝是自己的女儿,也是珍的女儿。
如果珍要伤害自己的妻子,那么他就可以把女儿作为要挟。
可是他太天真了,他满心期待着珍还存有一些母女之间的亲情,却不知道,珍早把林枝当成累赘,或者一个工具。
他把林枝从家中赶走,并没能震慑到j组织,妻子没有被送回来。
而林氏集团在东南亚的部分产业还直接遭到了打击。
面对接连打击,林春山投降了。
他还不能接受自己苦苦奋斗下的家业,就这么一败涂地。
于是他亲自启程去了一趟f国,向j组织求情,甘愿从此沦为他们的傀儡。
林樱不知道,那一趟行程里,父亲有没有见到珍本人。
但他回来后,带回了已经神志不清的妻子,总算是有所收获
“起码对得起孩子了。”他自己这样说。
“与其一直在恐惧的阴影下过着富裕的生活,不如彻底闹翻去争取灵魂的自由。”
林樱大学毕业后,一进公司就对父亲发出了这番宣言。
父亲却置之不理。
后来在父子之间的数次争执后,父亲才勉强告诉他,j组织掌握着某样证据,可能会把他拖入十年前的一桩杀人分尸案。
他年纪越来越大了,不敢想象自己的人生,会断送在深牢大狱之中。
于是从那时候起,林樱才开始注意到沈思月的案子。
原本,他在这条寻找跟父亲有关的证据的路上,孤独探寻,无所依凭。
直到胡安找到了他。
胡安比他更聪明,而且更有耐心。
她毫不吝惜自己的计谋,而是主张一心一意帮助他完成计划。
林樱很快爱上了这个神秘的女孩。
但随着计划的展开,他也逐渐认识到,这个女孩身上所背负着的深重仇恨。
而这仇恨,正逐渐把她变成一个恶魔。
“感觉好点了吗?”
胡安从浴室走出来,身上包裹着奶油色的浴巾,散发出阵阵清爽的香气。
“还有一个小时,他们就要来了,我希望在那之前,你可以做好心理准备。”
林樱深吸一口气,“你确定他们……她会来?”
“我确定。”
胡安轻轻笑起来,“你还是不敢说出她的名字吗?事到如今,也该克服心理障碍了。”
“我确定,珍会亲自来,因为她也很想知道,我们的证据,究竟找到了什么程度。”
林樱勉强露出笑容,“我只是没想到,你能联系到她,甚至逼到她亲自出面。”
“不是我找她,在我们开挖金兰路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主动找上了我。”胡安绕到他背后,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你总是太心急了,慢慢来,只要我们按照计划一步步走,所有的一切,都会顺势发生的。”
“其实,做到这一步,对我来说,可能已经够了。”林樱咽了口口水。
“我看过了这份报告,这颗牙齿就是指证我父亲的证据,只要我把它销毁掉,父亲就不用再担心会担上杀人的罪责,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