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只低头忙活儿自家事的野鬼几乎同时抬头,一双双颜色各异的鬼眼中都冒出了亮光,然后,齐齐挪动了地方,很是果决的蹦起来,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追逐阴风中的金银元宝而去!
一只只鬼爪子拼命的前伸着,深恐别的鬼物赶在自己前头将元宝收入囊中。
有些阴灵得到的元宝多,势必就有一部分阴灵得到的少,这下子可就热闹了。
夜幕中,在积水的灌木丛里,一只只低阶鬼怪开始了凶残的搏斗,你用爪子掏我一下,我就用尖牙咬你一口,只为了将对方怀中的元宝据为己有。
场面大乱,周边黑烟直冒,这是鬼物受伤后导致的异像。
但还好,它们的力量太小,想要彻底灭了对方也很难做到。
圣王台周边却真的被清空了。
徐浮龙回头看着那些玩命争夺金银元宝的鬼物,似乎,被群鬼乱打的场面给镇住了,目瞪口呆的。
我使用最小的声量说:“怎么,感到意外吗?”
“不意外,老话说的还真是有理,我意外的是,度哥你既然有这手段,何不早点用出来开道呢?这是在折腾个啥呢?”
徐浮龙转头看向我,语气很是不满。
我气的给了他一脚,小声骂着:“还不是为了让你这胆小鬼练练胆子!要是这点小场面你都应付不来,后面指不定还有啥大场面呢?你不被吓死才怪。”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度哥了?”徐浮龙狐疑的盯着我。
“那就得看你小子有没有心了。行了,别磨叽了,乘着这功夫,登高上台了!”
我拉扯了他一下,结束了略显尴尬的话题。
徐浮龙却有些犹豫,看着近在咫尺的台阶,轻声说:“度哥,民间传说,帝王台只有帝王命的人才可登临,我不久前已经犯了一次忌讳,扮演帝王的去上头祭天,结果就发生了剧组成员集体失踪的事件。今夜,你我再度触犯禁忌的登帝王台,这……?”
徐浮龙踟蹰不前的。
我摇摇头,用看傻缺的眼神看着他说:“浮龙,你早已经犯了忌讳,但诡异的是,你这犯忌讳的罪魁祸首没事,反倒是剧组人员出事了。这说明,即便你没有那样金贵的好命,但命数足够硬啊!犯忌这种事还在你的身上呢,你莫非以为一次和两次有啥大的区别不成?”
徐浮龙吧嗒了一下嘴巴,无言以对。
“至于我?我可是度真人,这几年更是进步神速,若说犯忌,不知道犯了多少,不还是好好的活着吗?实话跟你说,每个月我都会触犯某些禁忌,因为,是为了拯救触犯禁忌的无辜之人,但禁忌向来奈何我不得,因而,你没必要为我担心,我应付的来。”
话说到这里,徐浮龙才下定了决心,眼神重新坚毅起来。
“度哥,是我没见识了。既如此,咱们就上去吧。”
徐浮龙做出抉择。
我鼓励的拍了拍他肩膀,另只手一翻,阿鼻墨剑已经握紧于手心之中,吩咐他说:“你紧跟在我身后,半步不要落下。”
“明白。”徐浮龙仰头看看延续向上的石阶,点点头。
做好了准备,我一抬脚,就踏上了第一节台阶。
莫名的心头就是一震,感觉上,似有一层塑料布般轻薄的东西被我撞破了,但这种感觉非常的细微,要不是我凝神静气的,根本就感应不到。
但此刻神经绷紧,我还是感觉到了,心头就是一震,隐隐的,有所明了。
我没有停下,持剑而行,一步步的踏着石阶向上走。
徐浮龙当然不敢落下,紧紧的跟住我,向着高处接近。
足足踏上了一百多个石阶,我和徐浮龙已经接近高台之顶了,就在此时,我忽然停住了脚步,凝目看向上方的石阶。
徐浮龙一惊,从我背后探头向上去看。
我能感知到他身形一个趔趄,这是被惊到了,急忙向后伸手扣住他脖领子,将其固定在石阶上。
石阶很宽大,长五米,宽一米半,厚两尺的样子。
在我俩斜上方的某节石阶上,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道身影。
说是身影有点不准确,更确切的说,是一尊阴司鬼吏的法相。
再进一步说,是‘白无常法相’!
为何一眼就认出白无常法相呢?
太简单了,那高瘦男人的头上戴着高高尖尖儿的白帽子,上面写着‘一见发财’四个古体黑字,尼玛,谁不知道这是白无常的标准配备?
更不要说其枯瘦的手中持着众多白布条呼啦啦做响的哭丧棒了。
这人盘坐在上,身着白袍,嘴边落下来超长的红舌头,正是民间传说中白无常的标准形象。
全天下都知道这位的样子,但其实,真正见识过的能有几位?
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乃是勾魂使者中最上层的存在,一个个的都是活人梦魇。
一般情况下,活人见到白无常,代表死亡临头。
无怪乎徐浮龙吓的心神失守,几乎掉下去。
白无常法相有着一双深红的鬼眼,正低头,幽幽的盯着我俩。
我就明白了,即便加持了隐身符,但这尊法相的实力已经超越人类法师的铸塔境,所以说,我俩逃不开它的鬼眼。
原来,帝王台上竟然有白无常法相坐镇!
虽然只是一尊法相,但不同凡响,我感应到这尊法相具备非常恐怖的实力,这是很吓人的事儿。
毕竟,法相上很少投入这么大的能量,足见阴司地府对帝王台这里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