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会承我的人情?承我什么人情?”
看三秀表情,她果然是说溜了嘴,愕了一下,却谈不上慌乱,更像是意外自己的失态,瞬间就掩饰了过去,淡淡道:“我已经破例说了许多,剩下的你自己猜去,我最后能告诉你的就一句话——楚南,在许恒这件事情上,我不会强迫你向我妥协,但你也无法阻止我对你的利用,总而言之,好人你做了,恶人我当了,所以就算是许恒,也不会说什么、大概也说不出什么了,这即是我所谓的三赢结果。”
我摇头笑道:“你这一句话,好像也没剩下什么给我猜了。”
“嗯,”三秀道:“因为你是一个很聪明的男人。”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实在不像夸奖,像讽刺,”我感慨道:“玩了一招调虎离山,让流苏和墨菲今晚没空陪我演戏,你取而代之,我还当是小题大做,只为硬塞我一份人情,原来都是我的‘自作多情’,想的太简单了,呵呵,你是冲着王小萌来的,也确实像你说的,你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她秀这么一桌晚饭啊.你从一开始就猜到我不会将许恒交给你了?”
“不是‘猜到’,是‘知道’,如果几个人情就能换你将许恒交出来,我何必如此费劲去打王小萌的主意?”三秀轻捋鬓边一缕黑丝,道:“在我看来,世人不外三种,第一种是眼里只有自己的人,第二种是眼里只有别人的人,第三种是眼里既有别人也有自己的人,你觉得,你是哪种?”
“我觉得,你好像漏掉了一种,”我望着她,认真道:“目中无人的人。”
“目中无人者即不知何为‘人’者,所以你说的这种,不是人,”三秀隐有煞气的对视着我,冷冷道:“你觉得我目中无人?”
我不置可否,“哥们倒不介意你对号入座。”
一如我生气她就很开心,我发现,我也挺喜欢惹她生气的。
她抬起手挥了挥,嘴里小声呢喃,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我的反驳,“如果我目中无人,就不用因为你绕这么大弯子了,除非你不是人.”
“什么?”
三秀吹鼓香腮,或许是突然意识到这表情太二八年华了,双颊绯红,赶紧又恢复了那张扑克般刻板冷漠的脸,道:“没什么。”
话落,一辆白色qq轿车缓缓驶来,在我们面前停稳,我还以为是小区里哪个熟人经过,想礼节性的打个招呼,未料车门打开,忙不迭跳出来的,竟是下午撬了我家门锁的小乳牛,仇媚媚。
“姐好,南哥哥好。”不同以往的前卫时尚性感风骚,丫像模像样的穿了套ol正装,良家的很,也拘谨的很,没了口无遮拦大胆泼辣,除了眼神不怎的安分,她就问了声好,一个字没敢多说,以至于我已经认出了她的胸都没敢认她这个人——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仇媚媚吗?
不管她是不是我认识的仇媚媚,我都十分肯定,她表面严肃正经,眼睛里却藏不住笑意流动,显然是看到了三秀出糗那一幕的缘故,见三秀憋得双肩轻颤又发作不得,我心里多少有点愧疚,便随口与仇媚媚搭话道:“你的车?新买的?”
我之前没见仇媚媚开过车,毕竟是冒充合租的穷学生,现在与天佑皆曝光了身份,自是不用继续演了,见她开的是辆几万块的小qq,我便理所当然的以为这车是她新买的——我不知道仇媚媚在三秀手下究竟是个怎样的角色,但只凭种子酒吧小老板这一个身份,座驾就不可能如此寒酸,也与她一贯的形象不符啊,估计弄辆低档车,也是因为这小区就太寒酸了,不想太惹眼吧?说起来,这小区没少闹贼,偷窃的cǎi_huā的都有,一妙龄姑娘财色外露,已经不是安全不安全的问题了,而是百分之百的没事找事,自从仇媚媚搬来,就连早上晨练和晚上遛弯的怪蜀黍都明显多了许多。
不料仇媚媚却摇了摇头,道:“我姐的。”
我一怔,转而调侃三秀,“不用这么小心谨慎吧?来一趟还专门整辆小车?怕被人认出来也不带这么糟蹋的,打车或者坐公交谁认识你啊,几万块不是钱呀,捐给贫困山区的希望小学,能帮到多少小盆友呢?浪费,浪费.”
三秀翻了我一记卫生眼,道:“我没你这份小心谨慎,这辆车我开了快五年了,除非必要,都是用它代步的。”
“啥?”见识过郑雨秋的另类,其实我已经不怎么惊讶,甚至有些见怪不怪了。
三秀或许是觉得没必要和我解释,径自上车,却坐在了后排,对车门外的我继续着方才说了一半的话,“眼里只有自己的,是自私的人;眼里只有别人的,是无私的人;眼里既有别人也有自己的,是普通人.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觉得,你是哪一种人?
乍听之下,这问题貌似简单的很,可扪心自问,忽然发现,给别人一个答案很容易,给自己一个答案却很难。
“不是第一种就是第三种吧?自私或者普通。”
“嗯,”三秀道:“在我看来,聪明人也分三种,第一种是不会回答我这个问题或者回答我‘不知道’的人,第二种是可以很确定的告诉我,自己是自私、无私抑或普通的人——第一种人是真聪明,第二种人是自作聪明。”
我问,“为什么?”
“因为对于一个真正的聪明人来说,我这个问题是没有正确答案的——第一,自私的人未必不会承认自己自私,但聪明又自私的人,却一定不会承认自己眼里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