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脚步的马克,速度依然缓慢。
当步履蹒跚的马克走到木屋时,杰洛早已带人离开。
老西蒙与安娜正搀扶着只有一口气的莱蒙斯,向着房屋内走去。
“莱蒙斯叔叔。”
马克急忙上前,但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哥哥。”
“少爷。”
倒地的马克,身上的伤更疼了,颤巍巍地站起身,示意两人扶好被打伤的莱蒙斯。
深吸一口气,马克跟在二人身后,走进了莱蒙斯的房屋。
病床上,重伤的莱蒙斯睡着了。
“唉…”
不待马克询问,杰洛带人把莱蒙斯打成重伤,到底是为什么,老西蒙先叹了口气。
“西蒙爷爷,莱蒙斯是因为我们才受杰洛毒打的吗?”马克的拳头握得很紧,直觉告诉他,莱蒙斯被打跟自己有关。
但事情必须问清楚,才能正确判断。
此外,重伤昏迷的莱蒙斯就在眼前,这件事肯定不简单。
老西蒙与安娜的脸难看极了。
“今早莱蒙斯换杰洛家粮食的草料里,有发霉的豆子和烂掉的草。”
老西蒙叹了口气,“储粮过冬,莱蒙斯过于心急,本觉这事无关紧要,但谁想到买了这批草料的大户人家,生畜吃了发霉的豆子和烂掉的草拉肚子,这还是轻的,重的竟然死了两头牛,一匹马。”
“啊.…..”马克惊呼一声。
清楚事情原由的马克,一时半会说不出话,草料中有发霉的豆子和烂掉的草,与前天的雨有关。
吃了发霉的豆子与烂掉的草,生畜拉肚子不奇怪。
但问题是,生畜因此病死,那就离谱了。
数量还不少,怎能不蹊跷?
此事与杰洛大有关系。
但不管是有意还是碰巧,杰洛绝不吃亏,这笔账肯定要算在莱蒙斯的头上。
马克叹了口气,“西蒙爷爷,杰洛说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老西蒙瞧着病床上呼吸不稳,或短或长的莱蒙斯,叹了口气,“杰洛要莱蒙斯赔偿八百铜鲁尔,寻常人家谁能拿得出?”
八百……
马克瞠目结舌,知道杰洛绝不会轻易饶了莱蒙斯。
但八百枚铜鲁尔,真是狮子大开口。
“莱蒙斯的钱全买了粮,但粮食却被杰洛以最低价抵过,还是差了很多。”
老西蒙瞧着重伤的莱蒙斯,“杰洛想要收走金蒂湖这片土地,用于偿还剩余的债务,莱蒙斯不同意,双方打了起来。”
安娜抱着盛有清水的木盆,缓步走了进来。
擦拭伤口时,昏迷的莱蒙斯嘴角不住向后咧,发出或轻或重的呻吟声。
马克将那株被碾碎了的冬岐枝拿了出来,而他怀中的焰莽狮被安娜抱了去。
小姑娘喜欢的不得了,脸上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抱着幼兽不停摇晃,小脸蛋更是蹭了上去。
冬岐枝虽然被碾碎,且很多汁液浸在黄麻布上,但效果仍然显著。
开裂的伤口止住了血,红肿也不在扩大,青紫的皮肤有了明显的好转。
马克瞧在眼里,啧啧称奇。
“西蒙爷爷,莱蒙斯叔叔不拿出这片土地的话,杰洛会怎样?”马克询问道。
老西蒙将擦拭伤口的麻布放进水盆,“杰洛就是要收这片地,如果莱蒙斯不交,隔三差五家仆就会登门拜访,直到他把这块地交出来……”
叹了口气,神色黯淡,“除非莱蒙斯能将剩余损失,一口气还清。”
“多少?”话音急促。
“五百……”马克没忍住,直接喊了出来,吓的抱着幼兽的安娜,差点将小家伙给扔出去。
张开手的老西蒙,五根指头高高竖起。
“他怎么不去抢?普通农户,就算一年不吃不喝也攒不了这么多的钱。”马克气的牙根痒痒。
杰洛明显是针对马克,而莱蒙斯的草料,给了他机会。
没想到,新家还没过上一晚,就要无家可归了。
马克越想越气,身子因愤怒不断抖动,眼睛如要喷出火来,里奥林地还在杰洛手里,暂居的莱蒙斯家也要落到杰洛手中。
“杰洛,这笔账必须算。”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瞧着马克愤怒神情,老西蒙自责道:“少爷,都是老仆没用,现在的身体一点魔法也放不出,不然还能吓吓他们。”
顿了顿,叹息道:“少爷,我们离开瓮溪村,罗林平原很大,许多地方都未发开,找一片不错的土地生活下来。”
“不。”马克很干脆地拒绝了。
老西蒙张了张口,想再说点什么,却咽了回去。
“莱蒙斯收留我们,他的事不能不管,杰洛嚣张跋扈,仗着家里有些产业与人丁,随意欺压乡邻,而我们的土地还在他的手里,这口恶气不出,我就断指……”
怒不可遏,马克眼中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欲要喷出,握紧的拳头咯吱作响,愤怒的身体不住摇晃。
“少爷使不得。”
老西蒙骇然道:“我老了,没用了,没有保护好少爷与小姐,害得你们受苦,这都是我的错,要断就断我的手指……少爷冷静,千万不能做傻事。”
马克心中一暖,老仆的话,怒火顿时消了不少,忙道:“西蒙爷爷,我不做傻事。”
整治杰洛,必须谨慎谋划,要做就来个彻底的,一定不能留下后患。
呼吸渐渐平稳,涂上冬岐枝,莱蒙斯的伤口缓慢愈合。
马克与老西蒙走出屋外。
正与幼年焰莽狮玩耍的安娜,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