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岩洞。
一块巨大的石床上躺着一位面容安详的女人。
她的身体已经被冰凝结,晶莹剔透。
一个小身影坐在她的不远处,托着下巴,眨巴着眼睛看她。
“虎子,练完功了?”黄朗拿着草药缓步而来。
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明虎指着冰床,像是有些难过地说:“姨姨……觉觉……不起……”
黄朗看了眼冰封中的女人,笑了笑,“拔了针就醒。”
他慢慢走到石床旁,伸手将女人头上的一根金针拔掉,放到了旁边的药水瓶里。
“虎子,看着她,要是醒了就叫我。”
明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搬着自己的小马扎又往前走了几步。
坐在石床旁定定地看着女人。
当第一缕阳光顺着石洞照射下时,女人的睫毛突然颤抖了一下。
修长的手指动了下,覆盖在她手背上的薄冰开始碎裂。
很快,裂缝越来越大,更多的冰块从她身上掉落。
“姨姨……”明虎站起身,小声叫了一句。
圆溜溜的眼睛满是惊喜,然后迈着小短腿就往外跑。
“黄黄……姨姨……”
“都说了,不许叫我黄黄。”黄朗头疼地点了下小男孩的头,心里把虚空子骂了半天。
“姨姨……”明虎使劲拉着他的袖子往洞里拽。
黄朗脸上带着无奈,“好了好了,我看到了,别拽了。”
石床上的女人已经睁开双眼,但是身子却动不了。
黄朗走到她旁边,执起女人的手腕,把起脉来。
刘茵的瞳孔慢慢聚焦,定定地看向黄朗。
“你……是谁?”
“姨姨……”明虎从黄朗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怯怯地看她。
刘茵在看到他后,目光像是凝固一样,干涸的嘴唇微微张起,眼角渐渐湿润,还未出眼眶就已凝结成冰珠。
“你的经脉很脆弱,最好不要过于激动。”黄朗看了她一眼,将她的胳膊放下。
明虎咬着嘴唇,伸出肉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她一下。
“虎……虎子……”
“呼呼……不痛……”明虎撅起嘴巴,在她扎针的手臂上吹了吹。
贴心的模样让刘茵的视线渐渐模糊。
她想要去拉住他,但身上却没有任何力气。
她在刘家时,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
她不敢奢望自己还能睁眼再看到儿子。
“……儿……儿子……”
“姨姨,不痛……黄黄……”
明虎转头看黄朗,揪着他的衣服有些着急。
黄朗翻了个白眼,抬手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放心,没事。”
“姨姨……痛痛……”
黄朗无奈地对刘茵说:“你最好控制情绪,这小子以为你身体疼。”
刘茵努力压下激动的情绪,定定地看着那个有些模糊的小身影。
黄朗又拔掉了她手臂上的金针,让她可以去拉明虎。
一大一小两只手终于拉在了一起。
“虎子,妈妈爱你。”
刘茵醒后三个月,终于可以坐起来了,但是她只能坐在轮椅上行动。
石清给她做了一个木制轮椅,方便她出行。
山上生活条件不算好,黄朗便让她在明山镇上的小诊所养伤。
那里是间独栋小院,生活设施一应俱全,平日会有人过去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但就是没有明虎在,让刘茵想得厉害。
直到某天,谷春花领着明虎来到小院。
“我要出去几天,这小子就拜托你照顾了。他每天习武时间不能少于4个小时,回来后我会检查。”
“好。”刘茵眼前一亮,不错眼珠地看着他。
明虎的小身子背着包袱,手里拿着一辆小木车,见到她还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
“姨姨……”
刘茵心都软了,手里拿着给明虎织的小帽子,对他招了招手。
明虎快步跑过去,似乎很开心看到她。
刘茵弯下腰张开双臂,一个用力将他抱在了腿上。
空落落的心顿时被幸福填满。
谷春花摇了摇头,提醒了一句:“你身子还没好,尽量不要抱他。”
刘茵红着眼眶哽咽地回:“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