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家的百年老宅,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就被完全毁于一旦!
等到万年县的县令,带着衙役武侯们赶到的时候,眼前韦家老宅的景象,却是让所有人,都看得,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愤怒的灾民,冲进韦府里面后,完全将韦府当成了发泄怒气的地方,所有的东西,都没能逃过一劫。
能搬走的东西,都被统统搬走,不能搬走的东西,则被当场砸毁!
韦府里的偌大库房,里面原本满满当当的,结果,现在却空空如也,甚至,更夸张的是,就连韦府各厢房的毯子、衣袍等等,也被拿的一个不剩。
万年县的县令,带着人过去时,竟然还有人往韦府里搬东西,看见一众衙役的身影,这才扔了手上的东西。
可让县令震惊的是,眼前正在趁火打劫的人,并非是什么灾民,而是,兴化坊的百姓,算得上是跟韦家是近邻了!
其实,不光是兴化坊的百姓,还有附近几个坊的百姓,眼见得灾民冲击了韦府,于是,便也趁机加入了进去。
灾民们拿的全是粮食跟衣袍,而长安的百姓们,则是见啥拿啥,反正对他们而言,韦府里的东西,哪怕一根绳子,都是十分有用的。
人的力量是惊人的,尤其,面对一群失去理智的人,韦家几乎被夷为平地!
韦家的家主死了,几个管事死了,剩下的韦家人,全都挤在一个角落里,眼睁睁的看着人群在他们眼前呼啸而过。
内宅里面同样也是如此,维持了百年的韦府祠堂,里面原本的香火缭绕,现在却是堆满了无数的砖头瓦片,上面供奉的牌位,也被砸的东倒西歪。
韦老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身上原本的锦衣玉袍,此时,也沾满了泥泞,满头的银发,乱糟糟的披在肩上,嘴里一个劲的嘀咕着:“没了,没了!”
万年县的县令带着衙役们,从前院慢慢走到内宅这里,一路上的凄惨景象,看的他都不禁唏嘘不已,内心里不由的同情起韦家来。
然而,快来到内宅的时候,突然一名武侯,匆匆的跑来,冲着他耳语了几句,随即,便见得万年县令的脸色,骤然一变。
随后,按照武侯所说的,带人来到韦家的一处地窖,等看到地窖中的景象后,绕是万年县令,心里要有准备,可还是被眼前的一幕,看的心惊肉跳。
此时,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时,便见得偌大的地窖中,倒挂着四具尸首,这倒也罢了,可这四具尸首的眼睛,舌头,都被人残忍的挖了去。
也不知道被弄死了多久,四具尸首的脑袋下,流出的血液,都在哪里凝固成了一摊,四人的脸上,更是血肉模糊一片。
“该!”看到眼前这凄惨的景象,地窖中的所有人,都是脸色煞白,感觉腿肚子都在颤抖,万年县令更是在出了地窖后,望着内宅的方向,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地窖中的这四具尸首,虽然还没查清什么来历,但用脚后跟想想,大概也能猜到,一定是得罪了韦家的人。
而眼前的这个地窖,分明就是韦家动私刑的地方,他们看到的,就只有这四具尸首,可谁知道,在这之前,还有多少人惨死在这里呢!
这么想的时候,突然见到了几名妇人,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然后,当看到地窖中的四具尸首后,当场便放声嚎哭了起来。
“韦家家主呢?”万年县令听着地窖中的嚎哭,使劲的咬了咬牙,双目中顿时露出愤怒的神色,冲着身边的一众衙役们问道。
“死了!”一名认识韦家家主的衙役,听到县令的这话,赶紧走上前来,冲着县令说道。
“那就找其他人!”万年县令的心里憋着一团火,韦家的残忍,让他有些失去理智了,现在他就想找到地窖的凶手。
韦府里的所有人,随即,便被县令召集了起来,等到将地窖中的事情一说,所有韦府的人,俱都沉默了下来,一个个竟是默不作声。
“是老夫,是老夫做的!”万年县令看着眼前沉默的韦府众人,刚想破口大骂,谁知就在此时,披头散发的韦老头,竟然失魂落魄的出现,冲着万年县令说道。
“也好!”听到韦老头的这话,再看看周围依旧沉默的韦家人,万年县令顿时冷笑的点点头,抬手便让衙役们将韦老头拘了起来。
“好好活着,好好活着!”此时的韦老头,看上去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被两名衙役押着往外走时,嘴里还在一个劲的叫着。
所有人都以为,韦老头在胡说八道,可只有内宅一间夹壁中韦仁,听着韦老头的这话,却是泪流满面。
他从小到大,都被老太爷宠溺着,哪怕到了现在,老太爷也依旧宠溺着他,早早便将他藏在了这夹壁当中。
听着外面老太爷的声音,韦仁使劲的咬着牙,手指拼命的扣动着墙壁,眼泪不断的从脸上掉落,漆黑的墙壁上,被他抓出一条条的血痕。
“徐毅,我与你不死不休!”老太爷的声音,早就已经远去,藏在夹壁中的韦仁,此时,也无力的瘫倒在地,想着这一切,都是拜徐毅所赐,韦仁顿时咬牙切齿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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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韦仁对徐毅恨之入骨的时候,此时的徐毅,面对着两仪殿中,愤怒的像个霸王龙的李二,也有点战战兢兢。
李二的双目中,盛满了愤怒,那是徐毅从没见过的,听到李二问他,是不是他做的时,徐毅原本想否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