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出来后,徐毅先是去了弘文馆,司农卿这里,用来做账的东西,竟然还是竹简,堆得满屋子都是,本来就那么点地方,倒是都用来堆放竹简了。
虞老头这几天有点开心,印刷书的事情,已经步入了正轨,眼看着一册书籍就要完成,那可是整整一百套书,想想这事儿,虞老头感觉都能笑醒。
唯一让他遗憾的是,徐毅这小子,竟然被陛下从弘文馆抽走了,想想徐毅肚子里,可能还有不少的存货,虞老头便禁不住叹气。
可正这么想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就突然看到徐毅的身影,从弘文馆外进来,虞老头禁不住稍稍一愣,可等他看到徐毅难看的脸色口后,顿时又回过了头。
这小子一脸的煞相,只怕是揣了一肚子火气,这时候迎上前去,无端端会变成出气的对象,还是先躲躲再说吧!
司农卿那地方,虞老头其实心里清楚的很,虞老头开始的时候,还想提醒一下徐毅的,可想想这是陛下的意思,便只好明智的闭上了嘴。
可他才想着躲起来,徐毅就跟看到他了一样,进了弘文馆,便直奔他所在的馆舍,一进来便冲着他讨要纸张,一副不给就不打算离开的模样。
虞老头很识趣的指了指旁边,那是早上才从纸厂送来的,都是准备下一批印刷用,质量自然是没什么问题,自始至终,虞老头都没开口说话。
直到徐毅拿起一摞纸,离开了弘文馆,虞老头这才如释重负的松口气,刚刚这小子的目光,有点太吓人了,能把老头吓得午饭都吃不下。
司农卿的一间破屋子里,苏全友几人,正在小声的议论着徐毅,徐毅刚刚临走的时候,说是去找陛下,按照徐毅在陛下身边的地位,这一去,只怕是就再也回来了吧!
毕竟,这司农卿的冷清样子,徐毅也已经见识到了,如果,这仅仅只是陛下警告徐毅的意思,那陛下的目的,也该达到了。
剩下的,就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这冷清的地方,也只有他们几个,继续在这里守着了。
然而,几个人正这么议论的时候,却忽然听的外面一阵脚步声响,正感到讶异的时候,却见得刚刚才离开的徐毅,竟然又神奇的回来了。
手上抱着一大摞的纸张,脸色难看的,就跟有人欠了他多少钱没还似的,惹得几个人傻愣愣的坐在原地,一时间都忘了动弹。
“侯爷,你怎么又回来了?”还是苏全友最小反应过来,看着徐毅气休休的将手上的纸张,用力放在案几上,苏全友赶紧站了起来,一脸奇怪的问道。
“我不回来去哪里?”徐毅将纸重重的放到案几上,整个人站在那里,深深的呼一口气,像是在平复内心的愤怒似的,冲着屋里的几人道:“都别闲着了,起来给我查账!”
“查账?”徐毅的这话,使得几个人的表情,顿时禁不住一愣,眼底不由的闪过一道疑惑,难不成,这是怀疑他们做了坏账不成?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这第一把火就冲着他们来,司农卿可就他们几个人,这是不准备好好过日子了啊!
“咱们就是查账的,不查账,还做什么?”徐毅对于面前几人的反应,委实是有些失望,怪不得人家瞧不起咱们,咱们自己把本职工作都丢了,能指望别人瞧得起嘛!
看看面前的几人,依旧是一脸懵逼的状态,徐毅只好气的坐到边上,一边吩咐着找来刀子,将他刚刚带来的纸张,裁剪做成账册,一边给几人上起课来。
这司农卿就是户部的一道筛子,基本上六部衙门的账目,都要从司农卿的手上过,只有司农卿这里过目了,才会将总账报给户部尚书,再由户部尚书,保呈给尚书省汇总。
但现在的问题是,司农卿从大唐立国以来,一直都是缺少人手,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这样一种尴尬局面。
那就是,由各部将账目送来司农卿这里,而后,再由司农卿大致翻阅过来,便汇入总账之中,只要送来的账目,上面没有太过显眼的过错,一般都不会再有事端。
人家说用了多少,那便是多少,人家说,收入了多少,那便是多少,反正司农卿的人,也无从查他们的账目。
“这就是问题所在!”徐毅拍了拍面前的案几,目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望着面前的几人,道:“这本来是咱们得优势,可就是生生被你们弄丢了!”
“这种账怎么查啊?”总算听明白了徐毅的意思,可听明白了,却反而更让他们郁闷,那可是整整六部衙门,下面还包括了各州府县衙,以及十六卫,东西两市,还有各地粮仓。
漫说是无从入手不说,便是真想动真格的,就他们眼前的这几人,只怕是还没理出一个地方的账目,就该被新送来的账目,压的直不起腰来了吧!
“那怎么办?”徐毅刚刚讲了一大堆,这会儿口渴的要命,可目光悲催的扫了一圈,发现竟是连个茶盏都没看到,最后,还是苏全友识趣的舀来了一碗生水。
这日子就没法过了,弘文馆那么穷的地方,虞老头他们,没事的时候,还都可以煮着茶汤喝,可堂堂司农卿这里,居然连碗水都没有。
“那就听侯爷的!”似乎是被徐毅的状态,给刺激到了神经,刚刚还一脸犹豫的几人,这会儿突然脸色一横,冲着徐毅大声嚷嚷了起来。
奶奶的,他们其实也早就受够了这种窝囊气,那就不如跟着徐毅干一回,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