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密见秦蒙沉吟不语,以为已经镇住了秦蒙,不觉脸露得色,他似乎感觉自己的地位,跟秦蒙当面言语交集跌份,便给自己的牌官使了个眼色。
那牌官也以为秦蒙被吓住了,当即催马来到秦蒙前面,点指秦蒙喝道:“武威守备秦蒙,速速下马,跪拜上差!怠慢上差,你吃罪得起么?”
秦蒙脑海里迅速思索了一番,马上打定了主意。
“来人,与我拿下!”
秦蒙的手指刚指到牌官,他身边一骑突的飞出,这骑手跟那牌官一错身的时候,伸手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拽住了牌官的胸前护心镜绊甲绦。
这人发了一声吼,一用力,将牌官拽离马鞍,然后狠狠往地上一掼,将牌官狠狠摔在地上。
秦蒙不觉暗暗点头。他的眼光没错。出来这人,就是魏达举荐的魏亮,秦蒙第一眼看到这小伙子,就知道他是个好兵苗子,今天一出手,就知道他手底下,真有两下子。
而且。长官一声令下,管他什么天王老子,先打了再说。不管是什么样的将军,都会喜欢这样的部下的。
那牌官被摔得七荤八素,一时间连爬都爬不起来,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没坐起又趴了下去。
元密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点指着秦蒙道:“你,你你你……好大胆子,连上差身边人都敢打,反了,反了!”
秦蒙连眼皮都没抬,冷冷看着地上的牌官。等他缓过来,秦蒙才冷冷问道:“知道为什么打你么?”
牌官听到了元密的叫嚷,不觉胆气也是壮了:“哼,秦蒙,上差检视军务,你非但拒不配合,而且指使部下殴打执行公务的人,这罪过,够砍头的了!你就……”
不等牌官说完,秦蒙一撇嘴:“呱燥!”
魏亮接到了秦蒙的眼神,飞身跳下马来,来到牌官身边,一脚将其踹倒,一只手抓住了牌官的手,另一只手按住了牌官的肩膀,将他拽起按跪在秦蒙的面前。
“执行公务?说说看,执行什么公务?”秦蒙的话,几乎是从鼻孔里出来的。
“代天子行事,检巡大隋北境所有大军,事无巨细,都在检巡范围之内!”牌官兀自不老实,说话还是很强硬。
“即是检巡,为何拦住执行军务队伍,啰嗦半天,却半分不提要检视何事?”秦蒙冷冷问道。
牌官顿时语结,刚才言语间,是半点没有提到具体事务。
不过,牌官略一思索,马上有了应对之词:“检视何事,自有我家大将军定夺,至于因何没有提到,是因为你没按照礼节参拜,说你一顿,还敢不服么?”
“掌嘴。”秦蒙面无表情哼出两个字。
魏亮按住牌官肩膀的手一松,抓住牌官手的那只手一拧,牌官顿时吃痛把脸扭了过来,啪啪啪啪,魏亮一顿大嘴巴抡过去,那牌官顿时口鼻流血,叫喊声都好似被捂住嘴一般。
“住手,住手!秦蒙,你可知道。殴打本将军麾下,等同殴打本将军,你可是想要犯上不成?”元密一看自己手下被打得那么惨,赶紧出声制止。
秦蒙给了元密一个大白眼,冷冷看着牌官被打,直到那牌官身体有些发软了,才拉长了声音道:“够了。”
魏亮一松手,照着牌官的屁股就是一脚,像踢死猪一般踢出两丈多远。
“元密大将军,好大一顶帽子啊,卑职又没打你,何来犯上一说?”
“你!你手下殴打本差部下,不是犯上是什么?秦蒙,你休要巧言令色,再怎么说,你……”
“等等,等等!”秦蒙很粗鲁打断了元密:“元大将军,你刚刚自称什么?本差?据卑职所知,上差乃是长孙大人,你不过一保护上差随扈而已,也敢自称上差?若是长孙大人差你出来做事。倒也可称上差,也好,拿来,信物何在?”
秦蒙笃定,元密是来公报私仇的,手里能有长孙晟的信物?
一般来说,有管制权力的人下来,下面的人,谁会找不自在去查验信物?这分明就是添堵啊,没事也给你查出事来了。
可秦蒙没蒙混过关的退路啊,认可对方,自己就如同俎上之鱼,索性,直接硬杠到底,反正反咬一口,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
“这……本将军是奉长孙大人口信,检巡各处的。北境这么多兵马,难道,长孙大人事事都要将信物给手下拿着,以明身份么?”元密自以为说得没毛病,可惜。他遇到的是没理也要搅三分的秦蒙。
“放屁!卑职虽仅仅是武威守备,但却是身负守卫武威重镇安危的职责使命。卑职率本部赶赴武威,何等重要军情,你却手中无信物,拦阻开拔守城兵马,知道耽误军情什么罪过么?”
元密这才知道,秦蒙是有多难缠,你拿身份根本压不住他!
“武威刚刚光复,并无紧急军情,秦蒙,你少拿这一套来吓唬我!本将军就因为知道武威无事,才拦阻检视,难道,这有什么说不过去的么?”
秦蒙双目寒芒迸射。冷冷道:“听你口气,倒也读过几天书。你可知汉天子巡视周亚夫军营之故事?兵者,国之大事也,天子尚且尊重将领列阵迎驾,况汝一无信物冒牌上差乎?来人,与我砍了!”
魏亮双眼中露出了嗜血野兽一般的神情,马鞍上抽出刀,一声喝令,一百多魏家子弟兵,纷纷抽刀,向元密一行人压了上去。
元密大骇,眼皮子都在抖:“秦蒙,你,你想要干什么?你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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