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过了两天,叶奇怪就又接到丈母娘让他去“救火”的电话。
周玉梅带着哭腔说:
“你丈人出了车祸,生命垂危。”
“啊!”
叶奇惊叫起来:
“什么时候啊?现在他在哪里?”
“在第三人民医院,陆倩文已经去了,你快赶过去吧。”
“好好,我马上去。”
叶奇挂了电话,就开车往第三人民医院赶去。
半个多小时赶到,叶奇拿出手机打陆倩文的电话。
手机响了好一会,陆倩文才接听,声音有些哽咽。
叶奇劈头就问:“倩文,爸爸在哪里?”
陆倩文哭着说:“在第二手术室里抢救。”
“我已经到了医院,马上过来。”
叶奇挂了电话,问到第二手术室的位置,迅速朝那里走去。
走到第二手术室门口,陆倩文一个人站在门外抹眼泪。
看着她柔弱无助的样子,叶奇好心疼。
他走上去说:“倩文,爸爸怎么样啊?”
陆倩文抹干红红的眼睛,睁着泪眼看着他说:
“被撞得很重,惨不忍睹,医院开出了病危通知书,让我在手术书上签字。”
旁边只有四五个人看着,有个中年妇女说:
“真的很惨,不敢看,浑身是血。”
叶奇也伤心得眼睛发红。但他知道,现在家里只有他是健全的男人,要支撑起这个“寒冷发西风”的寒门。
“他怎么出的车祸?肇事司机找到了吗?”
叶奇问这个关键问题。
陆倩文说:“我一接到电话,就打的赶过来。爸爸是被三个好心人送过来的,还有两个交警。一个好心人拿了爸爸身上的手机,从里面找到‘女儿’的号码,才打给我的。”
叶奇注意捕捉着有价值的信息。
“有个好心人说,他们都没有看到肇事车辆。只发现他一个人躺在路边,满身是血。”
陆倩文抹着红红的泪眼说:
“他们打了110,交警赶到,拍下照片,才跟交警一起把爸爸救到医院。”
“这是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必须查到这个肇事司机,否则,费用怎么办?”
叶奇知道,这个车祸的医疗费会很大,他们承担不起。
一会儿,周玉梅也急匆匆赶到。
“你爸怎么样啊?
”她一来,就关切地问女儿。
“在里面抢救。”陆倩文看着妈妈说。
周玉梅眼睛一红,哧哧地哭起来。
陆倩文被妈妈感染,也抹起眼睛。
叶奇安慰她们说:
“事情已经出了,再哭也没有用。还是勇敢地面对它,想办法克服困难。”
母女俩止哭,三个人一起坐在手术室门外的长椅上等待。
“医疗费了交了吗?”
周玉梅抹干眼睛,掉头问女儿。
陆倩文说:
“医生让我先交十万元钱,我已经交了,不知道够不够?”
她心想好在高宏林的九万元钱没有还,否则,这次医疗费就交不出来。
周玉梅愁容满面。
她自言自语般说:
“真是屋漏偏遇连夜雨,我们家本来就穷,连房子都买不起,却又遭到这样的天灾人祸。”
叶奇轻声安慰丈母娘:
“妈,你也不要急,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没想好心的安慰,又引发丈母娘的唠叨和数落:
“本来买房子就吃力,现在这样,还买得起吗?买不起房子,你们怎么办?就一直租房子住,一直不生孩子?”
叶奇无语。
说到一个钱字,他就头疼。他担心这次车祸,会让他陷入更加窘迫的境地。
果真,只过了半天,事情就来了。
手术做了整整四个多小时,五六个医护人员全力以赴,终于把陆德法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医生把陆德法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所有人都惊呆。
陆德法全身绑满石膏,成了一个植物人。
“爸爸,你怎么样啊?”
叶奇第一个走上去喊他。
陆德法一动不动躺在手术车了,毫无反映,连眼珠也不动一下。
丈人对他最好,叶奇见他被撞成这样,心痛不已,眼泪夺眶而出。
医生把陆德法弄到病床上,一会儿就把家属叫过去。
一个中年医生对陆倩文说:
“病人还没有脱离危险,要做第二次手术,还要用进口药,你们再去交三十万元钱。”
“啊?要交这么多。”
陆倩文惊叫起来。
叶奇也是浑身一震,背上惊出一层热汗。
他垂下眼皮,不敢看她们母女俩,他身上没钱啊!
“医生,我是东方医院城东分院的医生,我们拿不出这么多钱,能不能少交一点?”
陆倩文恳求医生说。
“你也是医生?那我们是同行。”
中年医生是陆德法的主治医生,叫洪国明。
洪国明打量着陆倩文说:
“你是医生,我就告诉你,你爸爸伤得很重,两腿被车轮辗过,都呈粉碎性骨折,弄不好要截肢。他的头骨也被撞得开裂,破碎,只有做开颅手术,清除他颅内的淤血,才有可能救醒他。三十万元,还不一定够啊。”
周玉梅和陆倩文一听,又急得哭起来。
叶奇也皱眉咂嘴,不知如何是好。
“去想想办法吧,我们马上要制订救治方案。”
洪国明职业性地说,脸无表情。
陆倩文止了哭,把叶奇叫到外面,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