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书宇不可能直接明确地拒绝老刘。
正如岳敏所说,把话说死,等于逼着对方走上第二条路,这不是明智的做法。
老刘他们想从梁书宇这里弄到物资,说的好听叫合作,说的不好听就是明目张胆的抢劫。老刘之所以有这个胆子,不是因为老刘自己有多强,而是商品房里有太多盯上他们的眼睛。
老刘等人若真是被逼急了,一声令下,或许就会有一窝蜂眼红的人出头来抢劫,他们不会是真正的同盟,可他们不管成功与否,损失最大的都是梁书宇。
这是一场博弈,不是商业的博弈,不是心理的博弈,而是生死的博弈,输了的,要付出真正的生命的代价。
所以梁书宇从昨天开始,便已进入博弈。
正如刚才他自顾自的消毒、洗鞋而刻意忽视老刘等人的举动,不是傲慢,也不是装逼,而是给老刘营造一种心理压力,一种神秘感,让老刘以为梁书宇手里掌握着某种神秘的底牌。
如果梁书宇像平常一样接待了他们,甚至客气地对待他们,那么他们就会以为梁书宇在害怕。
但梁书宇也不能得罪他们,因为一不小心弄巧成拙将他们激怒的话,他们真可以聚起一群乌合之众,不管输赢,梁书宇都赢不了。
“我们确实讨不到好。”梁书宇把沥干的雨衣搭在了手臂上,脑袋微偏了一下,微笑道,“但你们也讨不到好。”
这时魏有祺双手环抱站到梁书宇的侧后方,岳石峰则是笔直地立在檐下,激荡的雨水飘在他的肩头,湿润了他的黑色外套,微风将他许久未剪而显得略长凌乱的头发拨弄着,与梁书宇、魏有祺形成了稳固的正三角。
岳石峰有坚实、挺硬的臂膀,锋利、敦实的眉宇;魏有祺则有机灵、活络的头脑,无畏、果敢的勇气;梁书宇却是沉稳、谨慎的心计,周全而又从容泰然的气质,三个人这样站着,好似精妙绝伦的鲁班木,每一块儿都严丝合缝,没有任何可乘之机。
轻风吹过老刘头顶的两缕剩发,凉飕飕的。
“呵。”一直未发声却从头到尾都在观察三人的三哥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你们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老刘赶忙道,“还没到这程度,没的没的。”充当着调和剂,“小梁啊,我们确实是没有恶意的,只是想跟你们合作而已。你得体会我们的用心良苦啊,可不要因小失大。”
魏有祺也冷呵了一声,撇撇嘴,“既然你们想和我们谈合作,怎么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吧?动不动就威胁我们,还找个女人上门哭丧,太没有诚意了。”
要是他们真的很有实力,早就趁梁书宇等人出门的时候打上来了。
不过是瞻前又顾后,怕生又怕死而已。
老刘拉高了眉毛赶紧否认解释,和那个黑斑女人撇清干系,并极力渲染自己就是来劝她回去的。
梁书宇也没心思听他讲这些偏了十万八千里的东西,只道:“如果真的想合作,起码拿出个章程。总不会你们口中的合作,只是让我们出物资吧。难道你们是想明目张胆的打劫么。”
“没有,怎么会呢?”老刘听出梁书宇口中的松动,眼睛看向了三哥,请他说个话来定夺。